了那个狭小的黑屋,这个黑屋是我拜托船老大帮忙找的,他说夜深露重,一时找不到可以安住的房子,这个还是他把自己家收拾出来的小房间。 我看着那个老人,在烛火的照耀下,寡白的肤色上竟多了一些娇羞的红晕。 与清河在时截然不同,她没有开口,安静地待在一个小角落。 我静静地看着她,她就固执地静静地看着地面,看着倒映在烛火下蜷缩起来的影子。 我终是没有扭过她,问道,“你不打算说说话吗?” 她闻言,抬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刚愤怒过的野兽,很是疲惫,想说话,又终是没有说话地低下头去。 “我们初见时,你想伤我,那时你说,我不是他。”我陈述道,然后问道,“他是谁?” 她不说话。 “是你方才喊出的人名吗?”我试探道。 她又抬起头,眼睛是一汪受过伤的深潭。 “他是谁呢?” “茱萸真君?” “你是否称他圣君?” 她有些惊讶,眼神慢慢在聚焦。看来我可能是猜中了。 能出现在祭庙的人,可能真本就是祭庙中的人。 “你是这人间祭庙的巫女?”我问道。 她眼神有波澜。 我看着她的满头零星的白发,顺着猜测道,“可若你是祭庙的巫女,以你的年岁,应该早被接回家了才是?” 她似乎有些怅然,但紧接着明显是被挑逗的愤怒。 我本以为她会发作,会宣泄否认或者不甘,但没想到她却是转过身,面朝着墙壁,再没有想搭理我的意思。 我看着她在烛光下昏黄的背,感觉受了挫,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小心问道,“山茱萸,刚刚你一直在喊这个名字,这名字恰巧我们也认识。” “这会儿,你确定不再开口?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找到他?”我刺激道。 过了好一会,她才道: “你们身上,确实有他类似的气息。” “但不急。”她缓缓道,“我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不知为何,似乎有冷风吹过,身上凉飕飕的。 虽然她背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我总感觉这话她是笑着说的。 但我和阿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她很快就会见到茱萸君了时,先是惊讶。 第二反应是无语。 浮黎真君都找不到的人,你说能见到就能见到了? 但我还是不想放过万一的可能,于是顺着问道,“是吗,他在哪?” 她却是固执地再不肯开口说话。 我估计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想着等浮黎忙完公务,带他来试试。 “阿河。”我们离开那个小屋子后,我看向身边的人。 “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没有留在云间,为什么不先处理你母亲的事?”我疑惑道。 “你好像从来都很信任我,你信任我一定可以带你下来,你信任我一定不会放任你的事不管,我们出了云间后,你甚至没有问过我一句。”我平静道。 “为什么不信任呢,阿采。” “因为你是阿采呀,你总说自己笨,但我总是觉得,你很聪明。而且。”他摸摸我的头,道,“你很讲义气!” “所以,都到这了,你自然不会放手不管,一切行为,必有缘由,我见坟冢无事,便已经放心了许多。”他笑道,说完后收回了手。 我感觉自己被宠溺了,心下有些软,然后带着他一起向浮黎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