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世家的试探(2 / 4)

没有,何至于疏远家族自找苦吃?” 老族长蹙眉道:“之前觉得他到底受了几年委屈,使性子与家族冷淡就先由着他了,横竖家里也不差他一个鸿胪寺的官员。” “可如今是与东宫交好的大事。由不得他继续背离家族了。”老族长的语气不容置疑。 但崔敦礼有些头疼:“可软的硬的都用过了,那孩子就是不肯跟家族低头啊。”来硬的,之前崔朝宁愿去西域最偏远的阿塞班国吃沙子,也不肯向家族求助;来软的,送去许多珍贵的古籍,也全都石沉大海,完全是东西照收,事儿一点不办。 且说世家根深蒂固的傲慢,实在非寒门能想象:比如李勣,算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将来不出意外,子孙也能富贵数代了。 但在崔家看来,英国公府这种门第实在是根基浅薄的不能看,除非再连着几代出了李勣这种水准的将领,才配跟崔氏来往—— 毕竟细数崔氏门楣:崔敦礼本人是大唐的兵部尚书,往上算去,父亲祖父都是隋朝的礼部尚书,曾祖父是北周大司徒,曾曾祖父是北魏的吏部尚书……是真正倒数十八代也诗礼簪缨——这就是世家的傲慢的底气,任你皇族更替,我家族永远屹立不倒,而且总有子孙能站在朝堂的巅峰。 骨子里就浸润着的高人一等,以及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世上最顶尖的东西,都该是他们的。 所以他们也很难理解崔朝:怎么会就为了一点年幼小事不肯回归家族。 只能理解为‘孩子气’。 老族长思虑片刻道:“来软的吧,还是要顾虑些太子的面子。” 又指点崔敦礼:“既然要软,就软到人心坎上去。你之前送去些珍本古籍的,他也不稀罕。” “他所记恨者,不过是崔现敬,既如此,舍出崔现敬,给他出出气就好了。” 崔敦礼一怔:“到底是长辈,哪怕把崔现敬交给他处置,他能怎么办?”总不能真把大堂伯打一顿吧。 老族长看了儿子一眼:“怎么在朝廷上待成了个榆木脑袋?” “当年,崔现敬拿他的婚事做文章,逼得他远离家族上京申冤。” “如今,就给他一个同样的机会,不过换崔现敬被他逼的凄凉落魄,他应该也就消气了。” 崔敦礼也就明白了:“好,儿子去安排。” * 才过了春假,九成宫鸿胪寺的官员,就目睹了一场热闹。 既然是同僚,鸿胪寺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过崔郎的过往,知道他曾经被家族逼婚联姻的往事。 但没想到,还能再亲眼见一回。 “我是你大伯,受你父亲遗命所托,要给你定一门亲事。”崔朝望着眼前,已有数年未见的堂伯,恍惚以为时间倒流。 一如多年前理所当然颐指气使,我利用你是看得起你的语气。 令人厌恶。 还是周围人探究的目光,让崔朝想起这是鸿胪寺。 他轻轻将手里正在看的文书放下:“堂伯如今是白身无官吧,进朝廷衙署倒是如入无人之境。” 崔现敬叫他噎的脸色发青:他没了官职是为什么,还不是崔朝闹出来的。 在崔现敬看来,他可是在崔朝那对短命父母过世后,好心抚养了他十年呢,不过叫他去联个姻怎么了,偏生崔朝闹得那么大,直接一状告到京城!害的他又丢官又丢人。 因家族名声也受了影响,崔氏族人这些年对他也没有好脸色。 尤其是晋王做了太子后,这几年他们一房过的越发艰难。 害人者往往都有一样的心思:他害了旁人是理所应当,若是旁人还击令他难受了,便觉得饱受冤枉。 崔现敬就是如此。 这些年,他一直觉得是崔朝害了他! 因此,这次忽然从一族中老仆手里得到了崔朝生父留下来的手书,崔现敬如获至宝,立刻启程进京,要把过去受的罪从崔朝身上讨回来。 他手里晃着一封书信:“这是你父亲生前留下的信,近来方让老仆转交给我,也是可怜他生前为你百般打算了——这信上说,你若过了二十岁还未订婚事,想必是族中不重视,那便请我这个本房的大伯父,为你定一门婚事。” 崔现敬说这话的时候,快意非常:当年你为了婚事从家族跑掉,这会子不还要落在我手里! 本朝以孝治天下。 《唐律》中甚至有明文规定:子孙违长辈教令者,只要父母、祖父母出面告,则徒二年。 父母之命不遵,还有什么资格做官? 故而崔现敬拿到这封信,是真觉得拿到了尚方宝剑。 崔朝听他提起生父,脸色真正沉了下来。 “堂伯伪造家父笔迹,实在不堪!” 崔现敬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一样,差点没跳起来:“你说谁伪造!” 崔朝观察崔现敬的神色,发现他是真的把这封手书当成真的,所以这么有底气,这么颐指气使。 那这封书信是哪儿来的? 难道是…… 崔朝不用再琢磨了,他已经看到了答案。 崔敦礼从外头走进来,蹙眉道:“这是朝廷衙署,在这里吵什么!有什么事,族中自有公断!” 崔现敬立刻献宝似的把这封信拿到崔敦礼跟前,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族长可要给我做主!” 崔敦礼都有点无语了:这家族大了,真是什么蠢货都有。 他绕过崔现敬,单独把崔朝带到院中道:“跟我回去吧,回族中将此事分明——家族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崔朝抬眼望着他,出乎崔敦礼意料的摇摇头。 “不必了,我想这世上总有公道,清者自清。” 崔敦礼看了他半晌:“你还太年轻了。事关孝道,太子殿下也难以插手的——我可以跟你明说,这封信的字迹,无论哪一位书法大家来验,都会验定与你生父的字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