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听见了吧?回去查查典故、问问先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是个什么意思?”
这几个护卫之中,虽然有汉人、也有女真人,却都是完颜合达一手提拔起来的,早就同完颜合达荣辱与共,听了问话,赶忙点头答应,不敢说半个“不”字。
“行,那便启程吧!夜长梦多,我等留在金国还是不保险,赶紧回襄樊去,那里是我的地盘,就是反了天,我都能重新翻回去!”柴安风排着胸脯说道。
这话在理。
耶律楚材也附和道:“从此往后,学生以爵爷为马首是瞻,爵爷说到哪里,学生就走到哪里。从此爵爷便是我的主公,学生便是爵爷的臣子。”
“这话说的。”柴安风听了这话,心里虽然高兴,可毕竟同自己的价值观有所不同,便道,“有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我柴安风现在还算能混得开的,对耶律先生也自会以心腹相待,耶律先生深明大义,自然也会对我推心置腹。要是
有朝一日,我柴安风混不下去了,或者昏了头有对不起耶律先生的时候。到那时,能劝,先生就劝我几句;不能劝,那就还请自便。只要先生能够隔岸观火,不要落井下石,就算对得起我柴安风了。”
耶律楚材闻言一愣——从来都是君主要臣子忠心不二、不离不弃的,哪有人会让臣下来去自由的?
“都说爵爷办事不合常理、天马行空,今日亲耳听闻,果然名不虚传啊!学生一定衷心辅佐爵爷,不负爵爷救我全家大恩!”耶律楚材道。
“那是。耶律先生是有大才华的人。其实在我这里已经是屈才了。要是真的肯替朝廷效力,恐怕宰相之位是少不了的,假以时日,地位肯定不会在大宋史弥远之下。”一旁的完颜合达也插嘴捧了一句。
耶律楚材眼神一闪,却道:“朝廷?宰相?我在蒙古为成吉思汗近身参赞,不是宰相也是宰相了。要想当个宰相,何必负了大汗来辅佐爵爷?要真到了爵爷不堪辅佐的地步,那我也不过是归隐山林、了却残生而已。”
“那倒未必吧?”柴安风狡黠地笑了两声,“嘿嘿,万一我当了皇帝了呢?那宰相之位舍耶律先生而其谁?到时候,先生不当宰相,恐怕也没人敢当了吧?”
完颜合达听了这话,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心想:这不是大逆不道嘛!要是金国随便哪位文臣武将、王公贵戚敢说这样的话,完颜合达立刻就能以谋大逆之罪,将他当场格杀!只不过柴安风是大宋国的勋贵,他金国的刀杀不了宋国的人,只能作罢而已。
不过这话说得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不料耶律楚材只是稍微一愣,便坦然接话:“爵爷成为皇上,那不就重复当年柴世宗的盛况了吗?那时候必然是大功告成,学生一点微薄的智慧也早已油尽灯枯、不堪驱驰,也只有舆情山水、躬耕为乐了。”
“哈哈哈,先生当我是只能同患难、不能共享福的朱……猪狗不如之人了……”
他想说“朱元璋”的,可这个时候,朱元璋的爷爷说不定都没生出来,自然是不能拿来举例子的,只能话说一半又生生咽了回去,又道:“当了皇帝算什么?百姓没有富足、天下没有太平,有的是事情好做了,先生还要为全天下的百姓尽心竭力哟!”
后世一些企业,提概念、纳投资、做报表、推门店,也不是靠着这样的具体经营行为赚钱,而是为了讲好故事,只要能够ipo成功,创始股东就能抛售股票跑路走人,哪怕留下一地鸡毛,也同财务自由了的他们毫无关系。当年看好他们的小股东、小散户们,就成了任其宰割的韭菜,甚至于割了韭菜还要把根挖出来,不留一点活路。
从这个角度看,古代那些取得了皇位,还要治理国家、养育百姓的开国君主,思想觉悟怕是要比后世那些资本家要崇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