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旧事(1 / 2)

石县令带着李氏匆匆赶来的时候,李世子正把自己锁在宋常宁的厢房。

宁娘怎么会跑的那么快?

他又不是吃人的猛兽。

用指尖一点点感受着宋常宁的气息,拿起宁娘用过的床褥,低头闻了闻,挺直的鼻梁陷进柔软的料子中,微弱的气息安抚了他,“宁娘,你去哪?”

石玉钦敲了敲门,李戚炆大步流星、形色癫狂地推开门,他的衣襟里塞着娘子家用的锦帕,欲盖弥彰地招摇过市。

“常宁不在这里。”他说的笃定,笑起来让人不敢细瞧,明明有清风朗月之感却让人不寒而栗。

李氏见此情此景无法抑制惊愕的表情,她久居瑾兰府偏殿,家宴事宜从未参与,李府诸事也无人告知,虽待在府里却从未听说过世子有什么疯症,这事瞒的很好,如今却在苏城抖落出来。

“戚炆,跟我和你姐姐回去。”石玉钦有些看不懂他,他行事太过激进,与他日装出来的温良大相径庭。

李戚炆点点头。陈侗松了一口气,示意侍卫左右搂住世子将他带了出去。

“多谢石县令,我先陪世子先去马车上等你们。”

陈侗行了礼,扫了李氏一眼,点头示意便走了。

李氏收起惊慌之意,陪着石玉钦去见见杨学士。

“府君,世子身边的陈侗是瑾兰侯府当家主母的人,世子疯症想必是瞒下来的,这一闹乱了事,这事传扬出去是不是不妥?陈侗刚刚那一眼便是在警告我,这事不知会不会影响府君呢?”她忧心道。

如今日子安稳,世子一来苏城,她的日子便风雨飘摇起来。

李氏知道李府水深,错综复杂,岂非寥寥之辈能撼动?

若扰了棋局,难管不会徒生波折。

“夫人,出了这府就要封口,杨师也是聪明人,这事得让我去谈。”

他安抚地拍拍年轻妻子的手,安慰笑道。

杨氏点头表示明白。

杨学士刚喝下药,便听下人说石县令把那疯小子接走了。他刚要起身见客,便瞧见石氏夫妇进了门。

石玉钦忙去扶起杨学士,满脸歉意。

“学生玉钦携家眷李氏来看望老师。”石玉钦和李氏行了礼。

“哼,混小子,竟是来我府里撒野的。玉钦,这番多谢你前来解围。这事都怪我,思虑不周。唉…”心头懊恼,当时只觉得常宁一个人待在府里太过空寂才让常宁结交了李氏,完全忘了旧事弯弯绕绕的牵绊。

“那日在府里,学生就该猜到的,应该阻止他来老师府里打扰老师,是学生没安排妥当。”

石玉钦如今也过了而立之年,却仍对教养过他的老师尊之敬之。

“玉钦,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杨学士一看李氏在这便噤了声。

李氏一下子反应过来,有她在他们说话不便,便知趣的告退了。

“老师,世子与杨府有什么渊源?”

“玉钦,我有悔,我有悔啊!瑾兰侯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石玉钦见他激动,起身去倒了热茶过来,递到老师手上。

“玉钦,我告诉你这些,也是想让你与我一道想想办法,我早以为这事早就揭过了,没想到世子如今旧事提起,我怕终有一天我要害的常宁身陷囹圄。”

故事很长,他喝了热茶又说。

杨韫年轻时在锦州翰林院为官,为人刚正不阿、不知变通。

各大官员愿意把长子送到翰林院镀金,这本是寻常之事,几乎成了尽人皆知的暗通便利之事。他却头热向御史台一纸提刀举证了这事,阻了别人的路,招惹很多官员不满。

杨韫不久就遭人暗算,那时他刚升任翰林院掌院学士。

被人设计导致经术书籍失察被盗,他被扣下监管不力的帽子。圣上精通经术,闻之大怒,便下令要撤了他的职。

他知道有人陷害,多次跑御史台请求立案详查,哪知御史台与朝中权贵沆瀣一气,根本不管这事。

没有办法,他不想平白受冤便去找了闲散王侯瑾兰侯。瑾兰侯在锦州声名远扬,圣上专门为他颁布了特查都尉的职,有监管不平之事特事特办的权利。

他带着一纸请愿书在侯王府跪了半天才被请进去了。

瑾兰侯那时为他把这事接下来了,特事督办,很快便查出来是柳庆边疆柳将军之子现任翰林院侍读学士监守自盗,以此陷害杨韫失察赋闲。

柳将军前几年为求安稳便把长子送进了翰林院,而次子今年本该入朝为官的,是杨韫一纸陈状断了次子的仕途,柳庆这才与多人勾结设计出这事。

瑾兰侯只说这事查出来了,只降了柳庆官职,调离翰林院任兵部侍郎。

杨韫求瑾兰侯严惩,瑾兰侯却说:“杨学士莫要心急,我知你有凌云之志,官场诡谲不是一蹴而就就能理清溯源的,小惩大诫好过大动干戈,点到为止胜过拔树搜根,留一条路总是好的。”

“那时我觉得瑾兰侯行事有方。我与他交情甚好。直到他来我府里看见我女杨氏,我女持重大方,他一见倾慕。见过几面便跟我提说要亲上加亲,那时杨氏母亲离世早,我也没给她定亲,想着瑾兰侯怎么也是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