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群山连绵,人迹罕至。
天要黑了,阿泽快马加鞭驾着马车飞驰在崖碎山。
“阿泽,过了这山就到平路了,我们昼夜兼程着赶路,到了平路再休息。”
宋常宁提灯研究路线图,又让云秀点了一盏盖上挡风罩去阿泽身边掌灯。
阿泽强撑着精神,不敢掉以轻心。
夜里太黑了,又是小山路,就怕遇上起歹念的山匪,这绝不是可以久留之地。
宋常宁莫名感到害怕,撩起帘子,出来陪阿泽和云秀。
马车跑起来很快,四周枝木形状各异如同山中精怪恶鬼,隐藏在黑暗当中的未知才让人提心吊胆。
“小姐,我心慌。”
云秀抱着宋常宁手臂,她俩紧贴着侧坐的阿泽。
“专心掌灯。阿泽,直走分叉路右拐。”
宋常宁安慰似的拍拍云秀的背,极力掩藏心底升起的恐慌。
岂料他们一行人刚拐进小道时,掩藏在这条道上山匪便把他们团团堵住。
一行凶神恶煞的恶徒迅速把马车围起来了。
为首的朝他们走来,阿泽紧紧握住缰绳,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强撑镇定。这里就他们三人,还有两人是女人,他得护着他们。
宋常宁张开手紧紧把云秀护在身后,与阿泽对视一眼,示意他不要开口。
“好汉饶了我们兄弟三人,求好汉饶命,您们要什么我们都双手奉上!”
她话一说完便感觉喉管一紧,为首的壮汉近身抬手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审视端详着她一点点丧失生机的脸。
恶徒脸上出现因杀机而产生的快感,癫狂的如同地狱爬出的煞鬼。
见她脸色由惨白变得肿红,眼睛充血翻白。
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云秀哭着想要推开宋常宁这样了还用力护着她的手臂。她强忍着惧意去扳恶人的手,见其纹丝不动有些绝望,张嘴死力咬到他的手臂上。
剧痛袭来惹恼了恶人,他嫌恶的收了掐在宋常宁脖子上的手。
宋常宁喉管终于有了喘息之机,她用力呼吸着,瘦弱的身体强撑着,绝对不能抛下云秀阿泽,她一定要想办法解了这困境。
宋常宁往阿泽身边用力一推云秀,“啪”的一声本该甩在云秀脸上的掌风落在了宋常宁的脸上,打的她立刻吐血。
她咽下些腥辣的血,扑抓着男子的双臂从马车上滑落摔倒在地上,又立马跪在他脚边不停磕头。
“求大爷饶了我的弟弟,求大爷饶了我的弟弟,让他们走吧,好吗?我们把钱财都留下…”她的喉管伤了,声音费力,却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就留下可供杀机的口子。
恶徒惯爱折损他人,但却不都是穷凶极恶的夺命人。
若他们费力反抗,反而不是智取之法。
恶徒若逼极了不留他们性命,他们才是真的倒了大霉了。
“你小子看着柔弱,倒是铮铮血骨,你们读书人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跪我?哈哈哈哈哈……”
他一笑,其他的匪徒都附和着,嘲笑、奚落之声不绝于耳。
阿泽拳头都要捏碎了,他知道他一个人可能带不走他们,硬刚是最不理智的一条路,金尊玉贵的小姐现在跪在地上对着恶人俯首就是为了换得生机,他要忍。
云秀见此情形浑身无力,哭的肝肠寸断,躺在阿泽怀里用泪眼央求着阿泽把她的小姐带回来。不要留小姐一个人。
“大爷,我弟惹恼了你,我为他受罚,求大爷饶过他们。”
她把怀里的钱袋拿出来双手奉上。
“我与幼弟们为求禹城好差事才途径到此,无意恼了大爷们,只求留他们一命……”
身体上的疼痛让她的眼睛止不住的流泪,可怜见的。
“谁见了你恩情义重都有恻隐之心,你跪的我心软了,唉…兄弟们拿钱走人吧。”
手一挥便有几人来搜身,抢了他们的碎银、字画锦衣,就留下了些旧书。
恶人们啐了阿泽几口。
“你的兄长倒是个人物,贪生怕死的东西。”
又抬手拍了拍阿泽的脸,肆意的,如同教训路边野狗。
阿泽极力忍着,他决不能浪费二小姐的一片心。
“你们还真算幸运的,若是那家小姐在这辆马车里,你们几人就不会这么好过咯。”
“阿金,多说什么,还不快走?”那个首目厉声道。
宋常宁一直俯首跪着,等他们离去才抬起头来。
云秀阿泽一起过来扶起她,云秀心疼的紧。
阿泽侧目,不忍直视她的惨相。
“云秀、阿泽,是我不好,让你们经此一遭,别怪我,好吗?”
“小姐,云秀怎么会怪你?”
他们三人胆战心惊,后怕萦绕在心头。
宋常宁张开手臂搂抱着他们,皆抱头痛哭。
劫后余生。
银钱带的不少,匪徒算值了这一趟,没连他们的马车都抢走。
云秀和阿泽扶起力竭的宋常宁,三人又才上了马车。
“阿泽,还要劳烦你赶路,我们明日一早便能过了这山头,去阜城报官。”
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