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岫(2 / 2)

,只享受片刻安宁。

宋常宁继续看书,红岫陪着她,一会看她一会再把目光放在手里的书页上。

她们在雅阁上待了三个时辰,天色已晚。

红岫临走摘下耳上一对东珠耳坠,递到宋常宁的手上。

“红岫姐姐,这太贵重了,常宁实在是……”

宋常宁还没说完,红岫打断笑着说:“姐姐与常宁有缘,小事小事,收下吧。”

宋常宁点点头,笑着对她行了谢礼。

“常宁,我下次再来见你。”

“好。”

云秀搂着宋常宁买的新书,担忧提到,“小姐,都不知道那位娘子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担心你……”

“云秀,她没有恶意。”她收下放在手里的雪白东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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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一连半月宋常宁日日出门,经常定雅成楼那家雅阁,而红岫一得空闲便直接来找她。

谁都不知道苏城名妓与杨家贵女成了闺中好友。

什么都聊,无话不谈。

红岫会带烈酒来,喝起来辣嗓子,宋常宁不喜欢,只是偶尔陪红岫浅尝辄止。

“常宁,家里还没给你定亲吧?”

“没有。”

“常宁,喜欢什么样的男子?”红岫有些喝多了,话也多了。

“……”宋常宁翻动着红岫带过来的药理书,默声未答。

“姐姐,这本书哪来的?”她翻动着那页图纸。

红岫有些迷迷糊糊,看的有些不清。

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株药草的图纸她找到了。

红岫见她看得认真,抬手拿起那本《药理细则》,“这个是我在屋里拿的,我瞧你老在找这些药理旧书就给你带过来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恶烦的事一样,抬手拨乱了桌上所有的东西,胡乱劝诫,“常宁,世间的男子都一样是负心薄幸之徒,骗子,花言巧语地骗,没一个真心…”

宋常宁见她有些难过,便不问了,只劝她少喝些。

红岫肆意地喝着甜酒,酒液浸湿了嘴角,朱唇被染得热烈,衣衫滑落肩头,端的是风情。

“姐姐,可倦了?”宋常宁见她有了疲怠之意,便让云秀去理了休憩的床铺。

宋常宁扶着红岫时搂住了她的袖衫,本是玉藕一般的洁白手臂上却布满了狰狞紫红的鞭痕。

带着几分醉意的红岫见宋常宁看见了自己的手臂,忙扯下衣袖挡住了。

心下生起的窘迫让她有些无名的怒意。

“常宁,怎么会知道这些是怎么来的?”她哼笑着低声道,只用了她们两个能听清楚的声音。

伤疤被硬生生揭开,揭下了她一直以来伪装的面具,常宁与她接触就只看见艳丽的花芯,如今却生长起刺来。

“云秀和红织先去胭脂阁帮我取下我定的东西。”宋常宁支走了云秀和红岫的侍女。

宋常宁竭力抱住红岫,“姐姐,我知道。”

她们从来不多舌彼此的生活,这是第一次过线。

“常宁,我只是不希望你看见我的丑态。”

宋常宁牵着红岫的手,紧紧握着。

或许是被她的艳丽、生机吸引靠近的,如同娥看见炙热的火光,她们摒弃身份的隔阂,在这一方天地中相谈甚欢。

“世间男子折辱我、欺凌我,寻常女子歧视我,我身无所长,除去一身艳丽的皮囊什么都没留下,没有谁保护过我,从小也没有谁真正教养过我,我为此感到痛苦,同时也无法真正脱离这样的日子,没了他们我同样活不下去。寄生,常宁,我会的只有寄生。”

红岫说的激动,状似疯癫。

“我没有自由,是不是很可悲?”

看着红岫闭上了眼睛,满脸湿热的泪痕,宋常宁伸手抚摸她的额前的发丝,用手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