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常宁挑好曲本,让云秀结了账才到二楼雅阁找宋常安。
“姐姐喜欢看戏?”
“嗯,祖父第一次带我来的时候我就喜欢,这里的戏偶楼不如苏城的。”宋常安用手托着脸,看得入迷。
她顿了顿又说,“苏城的戏偶楼足足有五层楼,各式各样的都有,改明儿有空带你去苏城玩。”
“谢谢姐姐,改日我定随姐姐去拜访祖父,常宁握笔着墨只识皮毛,还都是为了生计讨活学着逗人开心的,真羡慕姐姐能识文断字。”她说的可怜。
宋常安分神安慰,“想识文断字还不简单,我让阿娘先给你请个女夫子,等我去祖父那,再把你带过去学上两年,过几年你还能替阿娘管理府中琐事,她乐得欢喜,也不用天天催着我学那些了。”
这些对宋常安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谢谢姐姐,你待阿宁真好。”宋常宁说的真心实意,卖乖讨巧。
宋常安瞧见她装的泫然欲泣的感激模样,有些意外,自己只是顺便施舍一点好,对方怎么就这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了?
心下又一疼,可能对方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吧,父亲说过,月馆能是什么好地方吗?
惹人怜爱的小狐狸。
“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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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看完了戏又去河边放花灯,彩月、云秀都有一盏。
“把自己的愿望写在上面然后放在河里就能实现了。”
宋常安给他们都分了炭笔。
彩月和云秀不会写字,彩月画了几个小像,大概是府外的家人,云秀画了很多吃的,就约着一道先去放彩灯了。
宋常安眉眼一展,看着彩月的背影喃喃说道,“彩月五岁就入了府,她的父母每月等着她的月钱过活,还有个牙牙学语的弟弟要养。所以我每次都想带着她出府,出府她总会开心一点。”
宋常宁一怔,“姐姐,彩月家在哪里?”
“蓟州,问这个干嘛?”宋常安姿态放松,轻轻在纸上写着什么。
蓟州?姐姐那时就在蓟州。
“好了,你写了什么?”
宋常安感兴趣地抬眼一瞧纸条上写着:护、安两个字。
她感到纳闷,“这是?”
宋常宁心思不像稚子,真有几分超过她年龄的沉稳。
“护想护之人,希望我在意、喜欢的人都能自由又安宁的生活。”
她牵着宋常安的手一起去河边放了灯,不料刚蹲下就有几个顽童闯了过来,嬉笑打闹中一撞,宋常安便直直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现已是深秋,夜里早变了天气,冰冷的湖水寒澈刺骨让宋常安无法呼吸,腰腹好像撞到了底石,四肢僵硬无措,她慌乱喊叫着,谁也不能来帮她。
宋常宁眼见宋常安落入水中顿时一惊。
这一次,跟上一世不一样…但宋常安还是掉进了水中。
她收了收神,义无反顾地在众人慌乱无措中跳入水中抱住了宋常安。
宋常安只觉得疼、冷,遍体生寒,但又觉得温暖。
有人抓住她了!
宋常宁把人费力抱拖上来时,宋常安已经昏迷了。
彩月和云秀吓坏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只见大小姐被人不慎推入水中,二小姐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她俩惊得像是丢了魂,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彩月年纪要比云秀大些,也来不及顾女子体面立马脱了外衣盖在宋常安身上,再眼疾手快地抓住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不让走。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把我家小姐撞入水中,是不是故意为之?究竟是谁要害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若出了事,你们能承担的起吗?”
彩月无法回想若不是二小姐下水救起小姐,小姐真出了什么事,她该怎样谢罪?心中真是又悔又惧。
几个小孩到底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嚎啕大哭起来企图能躲过一劫。
云秀慌乱地看了一眼小姐,只见宋常宁紧攥着宋常安的手,轻声安抚。
“云秀,带大夫来宋府玉芝殿,这件事不要太惊动父亲和母亲,今日是中秋,府里人多嘴杂,不要乱泄露些消息惹他们心忧,这事我亲自去禀明。彩月,这些小孩是问不出什么的,让他们先走吧。”
“瞧,那样的小姐,竟会水性,哪家小姐教过这个?年纪虽小却真是果决。”
宋常宁见周围的人群围了起来,都在看着热闹,人多就容易生是非。
“云秀,让牵马的淳子带你去,我带他们先回去。”宋常宁吃力地扶起宋常安,彩月立马搭手过来,两人搀扶着人打算离开。
云秀听罢立马就跑去找淳子了。
等她们把大小姐搂扶到街口,家仆便慌张地围上来接过,帮忙扶上了马车,这几个家仆都惊出一身冷汗,不知道这短短一时发生了什么,连忙跪下请罪。
宋常宁累的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