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率完全不符。”
孔允宪赞叹道:“真真有趣!不曾想还有这种法子。”
齐王捻着胡须缓缓点头:“如此看来,那赵生倒是极擅碰瓷。”
卢大人道:“赵生家中搜出了四本戏目的数版修稿,显见有备而来。倘若官府被他糊弄、打发人上他家去取戏本子的修稿,他那同伙便会顺带连这三篇东西一道取来。官府误以为五本戏本子皆是他所作,他顺水推舟献上这三篇。老爷见了少不得起疑、询问。他便可求老爷拿那篇给他瞧一眼。他记性好,只瞧一眼便可默写出来。”
贾琮在旁拍手道:“好高明!碰个套瓷。”
卢大人笑道:“方才他迟疑半日后,断尾求生一般认输,便是不想让人看见这三篇东西。”
贾琮道:“他想碰后头这个瓷,前提必须是前头的碰瓷成了。人有思维惯性。老爷们才刚断定他的戏本子被和春班匿了,自然会怜悯他。他再取出一套新瓷来碰,旁人难免会觉得他愈发可怜、辛辛苦苦写的文章又被人匿了。倘若前头那戏本子碰瓷被戳破,后头便不会再信他。”乃笑看向卢大人,“后头这套瓷一旦没碰成,受的惩治会不会比革除功名狠厉些?”
卢大人回头望了望齐王。齐王沉着脸道:“此人后头定然还有人。查、追究出根子来。”
贾琮道:“只怕他与方才在外头起哄、想杀蒋班主的那个通缉犯是一伙的。”
卢大人立时道:“下官亦有此念。”
贾琮接着说:“不然,唱戏的唱戏听戏的听戏,曲终人散万事大吉,白眉赤眼的那通缉犯拿什么挑事?若是官府断了戏班子有罪,通缉犯及其同伙再闹起来,乱中弄死一两个朝廷大员也未可知。”
有个随从模样的立时跳出来喊道:“不可能!贵人在此,谁敢放肆!”
贾琮耸肩:“贵人白龙鱼服,寻常的看客哪里知道?没听那通缉犯方才说么?先蔡国世子私会小寡妇,有人告诉了他,他方能安排下埋伏完成刺杀。”满座皆颜色大变。贾琮话锋一转,“不过大伙儿放心,他们的刺杀目标绝不会是贵人。”
卢大人忙问:“何以见得?”
贾琮道:“费了这么大力气扮作才子,不就是为了讨贵人的好、得重用么?若想行刺贵人何必多此一举?再有,贵人有个三长两短朝廷必会细查。假的真不了,万一他们被查出来呢?我猜,目标应当是一位——嗯——”他指了指案头的文稿,“有可能帮甲先生平冤之人。”众人互视一番,悄声议论。
齐王想了半日,向卢大人道:“既这么着,赵生也归你来审问。他已拿下了不是?”
卢大人道:“在隔壁呢。”
齐王点点头,看着贾琮和蔼道:“周先生是来游学的?”
“是。”贾琮道,“齐国文风最盛、才子众多,从王爷到百姓皆崇文敬圣,兼是孔孟二圣故里。来齐国沾沾书卷气,说不得下一科晚生便能得中也未可知。”
他这马屁拍得正中下怀,齐王颇为满意,笑得眉眼儿都舒开了:“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好生读书。如下科得中,齐国正在用人之际。”
贾琮赶忙作揖:“谢大老爷吉言。”
齐王又叮嘱卢大人几句话,站了起来。贾琮等人赶忙闪到旁边让路。齐王领着孔少爷锦袍爷们等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去。
沈之默忍不住低语:“遇上周相公这样的人才,还不赶紧送顶官帽子!还考什么科举。”
贾琮低笑道:“这位老爷最看重功名不过,没中个进士及第他是不送官帽子的。”
正说着,外头进来一个笑容可掬的没胡子老仆,双手捧了把折扇子:“周先生,这是贵人赏赐你的。”
贾琮忙双手恭谨接下:“多谢贵人。”沈之默上前明目张胆塞给了老仆一个荷包。
老仆掂了掂,心满意足:“周先生如此高才识趣,必能金榜题名。”贾琮笑谢了他。老仆袖起荷包脚不沾地的走了。
官座中眨眼只剩下崔琚卢帧贾琮等几个人。贾琮四面瞧瞧委实没有外人了,这两位哥们都知道他他是谁,方吐了口气,愁眉道:“我那二两墨水,这辈子大约是考不中的。”
卢帧一本正经道:“你可以出些自己能作答的题。”
贾琮拍拍脑袋:“那也不成。我也吃不了贡院里的苦——太苦了。下科定要改善考生的考试条件,贡院那种地方就当个文物保护单位好了。”卢帧哈哈一笑,崔琚没听懂。
沈之默问道:“崔相公,你那个长随出去许久了,一直没回来,你都不担心么?”
崔琚道:“他自有去处,我管不了。”
贾琮瞥了他一眼,摇头道:“你们家终究还是文人多,不会演戏。”乃伸了个懒腰,“走了走了,回去了。”众人遂各自散去。
回到卢家,见过卢俭老头,贾琮等人回到客院。才刚坐下,沈之默率先喊道:“不商量事儿!到午饭的点了。今儿这事不知能猜出多少种可能来,没有个把时辰定然说不完,万事皆候在午饭后头。”
满屋子都笑了。贾琮道:“行行,依着你。你今儿劳苦功高。午饭吃完再歇个午觉。说不定一觉醒来就不用猜了。哎呦我也累。亏得齐王爱玩白龙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