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姐儿上回来还是中秋给祖母请安罢?要不要求求大姐姐去她院子瞧一眼,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咯!”
梁蕊先虚点了梁荔额头一记笑骂道:“亏你也是做姐姐的,净拿我们说话,怎的不叫静姐儿去瞧瞧你那乱草垛子!”
“嘻嘻,”梁荔嬉皮笑脸,凑过去跟王希音耳语:“大姐姐这是害羞了呢!”
二门上还摆着李家送来的聘礼,王希音看着梁蕊面若红霞的俏脸,也笑道:“我还没恭喜大姐姐呢,就可惜我还没见过大姐夫,等到时候还要姐夫给我大红包!”
“哎呀!”一向稳重的梁蕊彻底羞了,“静姐儿可不要学你二表姐,她最是不正经了!”
姐妹几个哪见过大姐儿这般模样,俱都低头笑了起来,气氛倒也融洽。
坐了没一会儿,王希音又提到梁锦:“锦表姐身子不适,我先前还不知道,如今听说了,怎么也该去看一遭。”
梁荔低头抿了口果茶,梁荻揪着帕子,却是梁蕊笑着道:“应该的,锦姐儿也歇了一日,倒没听说再叫过太医院的人,想必不是甚么大事,咱们姐妹都该去看一看。”
梁荔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梁荻连忙拉她袖子,梁荔这才不再做怪样子,一同道:“一起去罢,舅舅前儿给了我院子一筐金桔,我尝了两个实在甜得很,也给三妹妹拿去尝尝。”
梁蕊满意地点点头。
王希音全当作没看见几个表姐之间的眼色,笑着打发夏椿跟三姐妹的丫鬟去给梁锦的院子报信。待得了信方才往梁锦的锦绣园而去。
“大小姐、二小姐、四小姐、表小姐安!”锦绣园挨着大房的院子,独揽一抱清泉,与大房一脉而成,面积算是梁荻小院的三四倍大,有假山奇石,珍惜花草,便是到了冬日也是一派郁郁葱葱的繁盛景致,可见园丁用心之深。
梁锦的大丫鬟百合此时就站在院子门口迎接四位小姐,她穿着藕荷比甲,内套褐色暗纹织锦兔毛镶边短袄,六幅同色湘裙行走间隐有光彩,不提首饰,只这一身妆扮拿出去不消说是丫鬟便是哪户五品以下的官家小姐也穿不出来。
别说许久不曾与梁锦见过的王希音暗暗惊诧了一下,便是常见的梁荔也忍不住竖了眉毛,这丫鬟身上的褐色织锦是中秋侯府封地进奉的节礼,一共不过五匹,侯夫人三匹,大房二房各一匹。因着丝质华美,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深得二奶奶喜欢,哪怕颜色更适合上了年纪的,她也把一匹布全拿去给自己做了身衣裳,在中秋家宴上穿了出来。
这件事并不怎么合规矩,尤其是二奶奶都没有请示侯夫人的上席衣裳就擅自穿了出去,幸亏朱氏不爱这颜色,才没在家宴上出丑。要知道宁国侯府的中秋家宴几乎算是京城梁家的族宴,不拘哪一支,只要是在梁氏族谱上记了名的都要参加,这架势甚至比春节还要盛大,更别提今年还是宁国侯六十大寿,族人们更是卯足了劲要提前给侯爷祝寿,在这种家族大事上衣着与婆母撞衫,后果不堪设想。
三姐妹是知道她们母亲这件事做的上不了台面,但亲眼看着梁锦把同样的布穿在丫鬟身上,就好像自己被扇了巴掌。
梁荔张口就要刁难百合,还是梁蕊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盈盈笑道:“三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百合恭顺道:“托大姑娘的福,姑娘今晨头疼就消退了,如今不过养养神罢了。”
梁蕊点点头,打眼色让丫鬟给百合红封:“你伺候三妹妹有功,赏你的。”
百合也不推却泰然收下,领姐妹四人往院子正屋走去:“表小姐有阵子不见了,您上次托大姑奶奶带来的绣品,我们姑娘喜欢得紧,一直念着您呢。”
王希音看着她亲热的样子,略一品她的话才笑道:“技巧拙劣,没得叫锦表姐笑话就好。”
百合顿时笑开了颜,好似王希音说了甚么一般:“表小姐真是说笑了……”言谈间就进了正屋,甫一入屋就一股子清新果香扑面而来,寒冬时节,屋内竟如春日般温暖,甚至还挂着纱幔和水晶帘子,几个丫鬟都只穿着单衣罩了件比甲在一旁伺候。
“几位姑娘稍坐,奴婢去知会姑娘。”百合屈膝退下,另有丫鬟奉上清茶果脯还有一盘碗大的石榴,个个胀得裂开露出红彤彤晶莹的果粒。
有石榴一对比,梁荔顿时想把自己带的那盘子品相普通的金桔扔出去。
“姐妹们一向安好?”无人言语间,一个着玉色短袄樱粉缎镶茜红宝相花纹边的少女走了出来,她鹅蛋脸细长眼,琼鼻小嘴,面色略白,正是梁家大房唯一的掌上明珠,梁锦。
姐妹几个互相道了好,梁锦将目光落在王希音身上:“静姐儿可不常来,这是前些日子我外祖家送来的石榴,说是今年怀远那边石榴丰收,你尝尝可与洛阳的不同?”
王家祖庙就在洛阳,那里也盛产石榴,每年自是有族人往平阳公府运几车过来,偶尔大姑奶奶会装一筐做节礼送到宁国侯府。
王希音道了谢,让夏椿去剥一小碗来,自己问梁锦:“听说三姐姐前日子着了风,如今可大好了?”
梁锦垂眸晃了晃茶盏,笑了笑:“见到姐妹们来,我还能有甚么不好。”这话像是一根针,直刺的梁荔坐不住了。
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