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少夫人,你怎么都淋成这样了?”汝殊被染烟的样子吓呆了,她的少夫人浑身上下湿成了个落汤鸡不说,头发还一缕一缕的散落在肩头不断的淌着水滴,衬得一张小脸苍白无比,连嘴唇也是乌青的。
“既然都下了暴雨,少夫人你怎么不在皇宫里多呆一阵,等雨小了再回来啊!”汝殊心痛的抱怨着,接过染烟手中的伞,搀着染烟进了屋。
“我,我好冷啊,汝殊!”染烟嘴唇哆嗦,吭哧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
“好好好,少夫人,咱们马上擦干身子,换了衣服到床上躺着,汝殊去给你煮一碗姜汤去!”
“三公子呢,他不在吗?”染烟经过书房门时,本能的问汝殊。
“天黑下来之前就出门了。”汝殊叹道,“奴婢劝他说会下大雨,可他根本就听不进奴婢的话啊,也不晓得现在在哪儿,淋着雨没有。”
“不管他了。”染烟有气无力道,“我现在连自己都顾不周全了,他爱怎样就怎样把。”
的确,她就算想管莫镜明,也有心无力,自从莫镜明留下字条离去的那一天开始,他便彷佛当她完全不存在一般,即使人在家
里,亦一句话都不跟她说,看都不看她一眼,问他什么,也权当充耳未闻,且天天都是在晚饭之前就从蕙昕苑消失,三更半夜都未见归来。
染烟在汝殊的帮忙下,换了干净的衣衫,拥着被子坐在床头,将一天内所发生的一切细细回想,可至此都有些不敢相信亲身经历的都是真的,她好像掉入了一个阴云密布的梦境,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团麻,心也乱成了一团麻,还被黑压压的,看不清摸不着的什么,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喝下一碗姜汤后,染烟才觉得恢复了一点精神,她想起莫平还在凉亭,也不晓得离开了没有,忙吩咐汝殊叫孙安带上伞,前去正门那边看看。
汝殊回来的时候,染烟已靠在床头半合了双眸,汝殊以为染烟睡着了,正准备退出房门,却听见染烟叫住了她,“汝殊,别走,你就坐在这里陪陪我,我又累又困,实在熬不住了,可有你在我身旁,我就会觉得稍微踏实一点,也能睡得安稳一点。”
汝殊点点头,“你安心的歇息吧少夫人,奴婢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第二天,染烟连早饭都没吃,昏昏沉沉睡到中午,刚
刚披了衣服坐在床头,汝殊便进来告诉她杜氏来看她了。
染烟忙唤汝殊帮忙梳洗,脚刚趿上鞋子,却一阵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这时只听得杜氏的声音响起,“不舒服就躺着罢,不用勉强!”
话音未落,杜氏已出现在寝间门口。
“婆婆”,“染烟……”
杜氏看了染烟一眼,又对汝殊道,“你先出去,我跟你家少夫人想单独说几句。”
“我都已经知道昨儿的事儿了。”等汝殊离去后,杜氏径直坐到了桌旁,“琅儿在宫里出了事儿是不是?”
还未等染烟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杜氏又接着道,“老爷今儿去上朝,可是等了许久,只有个内官出来宣告皇上今日不能临朝了,让众大臣们各自打道回府,老爷私下拉住内官一打问才知道原来皇上是在思齐宫看护琅儿,以致既无精神又无心情处理国政,故这几日可能都不会上朝了。”
“那太师可打听到琅儿的病情如何了吗?”染烟问。
杜氏摇头,“仍是高热未退,昏迷不醒。”
染烟长长的叹了口气,“湖水呛入肺中引起炎症,这怕是很棘手的病了。”
杜氏点点头,停
顿了一下又道,“莫平今早亦跟我讲了,你们昨日回来不巧遇上暴雨,弄得浑身湿透,困在前园子的凉亭中,这趟实在是委屈你了烟儿!”
染烟看着杜氏,以杜氏平日对自己刻薄,真不敢相信她还会说出这种话。
“我也没做什么婆婆,昨儿进宫几乎算是无功而返。”
“我其实也早就觉得,对你不甚公平,你刚刚嫁入莫家,又是千金之躯,凭什么要你为莫家做这做那,可我们莫家四位丫头,老爷的长子早夭,只剩怀苍和镜明这两个能继承香火的男丁了,谁让你嫁给的,又是被老爷最寄予厚望的镜儿呢。”
染烟低下头,没有说话。
杜氏接着又道,“不过还算你懂事儿,知道肯替夫家计较,你放心,只要你是真心帮莫家,莫家也断不会亏待了你。等莫家度过危机,你再替莫家生养个一男半女,我保证,到时一定会将半个莫家统统交到你手上。”
“可是,婆婆。”染烟迟疑道,“莫家有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但染烟也实在没什么本事,很多地方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明白的,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自谦。”杜氏
起身道,“我从未指望你能左右时局,但求莫家需要的时候你能尽力而已。”
“行了,你歇着吧,镜儿这孩子也真是。”杜氏回眸,略带同情的看了染烟一眼道,“自己的老婆人都不舒服了,他也不晓得疼惜,光顾着在外结交什么狐朋狗友不说,留在家里也只顾闷在书房中不理不问,换了我,我才不会同意老爷放他出府,任由着他的性子胡来呢。”
染烟难堪道,“是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