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个和皇宫无关的人,走为上策总没错,至于答应莫怀苍的事儿,想来也已不需要她来向俐妃娘娘启口了吧。
这天天黑得特别快,从皇宫还没走到莫府,天就黑得像晚上七、八点钟,染烟刚爬出马车,头顶上便噼里啪啦的落了黄豆大的雨点子,打在额头生生的痛。
莫平从马车后车架下面拖出了一把伞,拍了上面的灰尘,急急给染烟撑起挡雨,“少夫人,这雨势来得太猛,要不先随便寻个地方避一避,等稍小些再回蕙昕苑?”
染烟左右看了一下,她知道离府宅大门不远的花圃那儿有一座凉亭,走到凉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可要是走回蕙昕苑,一路小跑也得十来分钟去了。
也就是犹豫的数秒功夫,大雨便哗哗的倾盆而下,染烟无奈,只得提了裙子,喊莫平把伞撑好,两人一起疾步跑向花圃凉亭。
好不容易冲进凉亭,染烟的衣裙还是已被浇湿了大半,心中暗暗庆幸没选择回蕙昕苑的同时,也万分懊恼和莫平两人困在凉亭,又冷又湿的,不知道得等多久雨才能小些了。
此刻黑压压的雨幕外,不见半个人影
,更不见半点灯光,凉亭就仿佛突然之间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一般,除了风声和雨声相伴,便是黑暗的窥视。
本来离掌灯的时间也还早,估计负责掌灯的小厮连门都没来得及出,便被大雨给浇回去了吧,而其他的杂役,想必也是各自跑的跑,躲的躲,此刻就算扯开嗓门大呼小叫,染烟料定也绝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俩。
够倒霉的一天,莫平一边奋力的掸去伞和衣服上的水,一边请染烟不如坐下歇一会儿,染烟就着昏暗的光线,摸索着在凉亭一侧的边椅上坐下,看着黑沉沉的园子长吁短叹,“莫平,咱们出门的可真不是时候啊,连带你也跟着我倒霉了。”
“呵呵,少夫人哪里的话,谁出门没碰到过万一呢,有什么倒霉不倒霉的,只是少夫人淋湿了,小的担心雨一时半会小不了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你我现在除了等还能怎么办?”染烟将湿漉漉的裙裾拎起来,用力拧干水份,并道,“你也坐吧,都这步田地了,还那么讲究主仆尊卑之别做什么,反正谁也不会看到。”
“多谢少夫人。”莫平在亭子的另一侧,
挨着条椅的边沿坐下,也像染烟一样,动手慢慢绞干身上的湿衣服,以便让身子稍微舒服点,不会感觉那么寒凉。
这场雨足足下了约半个时辰,天色才渐渐显亮,不过雨势却还未见有所缓减,染烟望着雨幕发呆,忍着寒意侵袭,一再按捺满心的焦躁与烦乱。
等得雨势终于稍稍减弱时,莫平起身将伞递给了染烟道,“少夫人,合用一柄伞两个人都得浑身湿透了,还不如少夫人打着伞先回蕙昕苑,小人可以再等等,等雨下得差不多了,小人冒雨跑回经略堂都没问题,最主要少夫人你不能淋病。”
染烟想了想,接过伞对莫平道,“那这样,我先走,遇上别的下人我让他打了伞来接你,你看成不成?”
“也好,让少夫人操心了!”莫平拱手道,“少夫人自己路上当心积水坑洼,可别滑倒或崴了脚。”
染烟没再多话,撑了伞忙不迭的朝蕙昕苑赶回,当快走到一半路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另一侧的小径,有两条人影撑着伞冒雨朝这边走来,染烟本来想喊,不过张了张嘴,她又停下了,因为从伞下两人的身形上,她已看出来
者应该是莫怀苍和应柄奇。
想着自己进宫晃了一趟,什么事儿也没办,染烟就觉得不知该如何跟莫怀苍解释才好,为免生撞见的尴尬,她赶紧闪身躲入了旁边的一丛半人多高的景观树后,并蹲下了身子。
景观树密密实实的长了很大一蓬,本身就呈伞状,因而躲在树后,即使打了伞,如不是刻意观察的话,根本就留意不到树后有人,所以染烟并不担心会被莫怀苍他们发现。
最主要的是莫怀苍他们由于雨大,将伞撑得极低,加之天色也比较暗,估计他们刚才根本就没看到自己,染烟当然不由自主的就选择了回避。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竭力使全身都能罩在伞下,便开始耐心的等莫怀苍他们经过。
过了半天,染烟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蹲麻了时,才隐隐听得人声走近,“快点走吧,磨磨蹭蹭的像蜗牛干什么,这么大雨还散步么?真是!”染烟没好气的诅咒道,同时满心的郁闷,人要是不顺利的时候,事事都会不顺,看来果真如此。
“不行,这么做……官运物资……迟早要出问题……”
“不行也得行……我们罢手
,庭阳那边也不会……”
莫怀苍和应柄奇两人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不过由于雨水的隔音,染烟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点,且听得并不真切。
“以往小打小闹……还能遮掩过去,毕竟朝廷默许一定程度……大张旗鼓,盖也盖不住的!”应柄奇的声音低沉,语调中却充满了犹疑不定。
“可我们都没有太多的时间,继续耗下去了,必须做几笔大的……否则……”莫怀苍在染烟藏身的树前略略停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向前道,“否则光靠那几条小船……永远都只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