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必经之路,他不打算否认那个曾经弱小的‘闪闪’。 一时之间,黎星川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佯装中二,正想着怎么用一个比较好笑的梗接话,在看到季望澄的表情时,骤然失声。 他是认真的。 他全盘否定了他口中那位“从前的我”。 黎星川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沉默寡言的小男孩,眨眼之间,抽条成清峻而冷漠的少年,难以看出童稚的影子。 他一直以为季望澄的想法很简单,甚至有些幼稚,此刻却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如同平地起高墙,他隔着墙,看不见季望澄的脸。 为什么要搬出去?为什么这样做?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顷刻间笼罩了黎星川。 他此前从来没有和季望澄冷战过那么久,此时此刻,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可怕的念头。 ——他们是不是要像所有普通朋友一样,在某个时间点逐渐疏远,联络频率越降越低,最后彻底告别? 好半天,黎星川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表达,垂下手臂,既是失落,又是难过地小声说:“你以前,不这样啊。”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惹恼了季望澄。 冷静态度顿时难以维持,他骤然抬眸,头一次向黎星川 流露出了攻击性。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目光冷漠,恶性不加掩饰,像是打量猎物的冷血动物,身上覆满冰凉鳞片。 黎星川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而季望澄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面部筋条几经抽展,没能挤出一个温和的表情,最后选择放弃。 他反问:“——闪闪,你真的了解我吗?” 黎星川一愣,情绪接着翻涌,难以置信地回望:“你在说什么啊?!” 季望澄一字一顿地说:“你不了解我。” 我和他不一样。季望澄想。 我和你记忆里那个,无能的、懦弱的、孤僻的竹马,并不是同一个人。 - 长久的休眠,让季望澄对时间没太大概念,无法精准将事件和年份联系在一起,记忆偶尔会混乱。 “觉醒能力”的那一年,他不太喜欢这个说法,更准确地来说,是他在“季望澄”身体里苏醒的那一年,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黎星川父母名存实亡的婚姻彻底走向终结,而黎淑惠疯得更厉害。 季望澄知道他会在家里经历什么,每一次他挽起裤腿和袖口,那些将愈未愈的疤痕就是答案。 某天,黎星川的脖子上也开始出现伤口,以及指痕。 他把珍藏的小鹿储蓄罐交给季望澄。 “这里面是我的零花钱。” “我妈妈……反正,如果我死掉了,就留给你。” 季望澄吓得指尖冰凉,第一次失了神,他毫不怀疑黎淑惠会杀人。 他收下储蓄罐,打电话给父母,恳求他们帮助自己的朋友。 父亲说:“不要去管别人的家务事。现在是法治社会,坏人会受到惩罚。” 母亲说:“好的,妈妈知道了,你好好修养身体,不要着急。” 像以前的每一次,他们用自己的方法搪塞了季望澄。 因为季望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 这对夫妻的结合纯粹由于利益,婚前约定好日后各自潇洒,只在利益和子嗣上达成一致。 季望澄的基因来自他们,却并非由两人所生,母亲花钱运作关系,去国外动用了一些不合法的手段。十个月后,季望澄呱呱落地。 没有爱情,没有责任心,两人对儿子的感情淡得像陌生人。 等发现季望澄有先天性心脏病时,最后一点对于后代的期望也撤去了。 游戏一般的婚姻,大号不尽人意,那就弃号重练一个。父母对他并不吝啬,按时打来丰厚的生活费,聘人照顾他,平心而论,他的物质生活称得上优渥。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也什么都不是。 黎星川不是每天都来找他玩的。 不来的时候,季望澄只能被动等着。 小孩子没有自己的手机,他给过季望澄他家里的电话号码,也告诉过他家庭住址 。 “但是没有什么事的话,不要来找我。” 黎星川一本正经地嘱咐过他,“我妈妈……会很生气。我会倒霉。” 季望澄点点头。 电话号码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