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望着镜中的自己?,挺着腰,姿态端庄,似是在欣赏自己?的一身荣华。
直至萧沂走进来,林惊雨的服饰差不多皆已穿戴完毕,宫女见皇帝进来,行了行礼。
林惊雨瞥了眼?镜中的萧沂,“陛下怎随意进来了,万一臣妾还?在换衣裳。”
萧沂抬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不以为意道:“老?夫老?妻了,什么?没见过?。”
他望着镜子里林惊雨嘴角的笑意,他也跟着笑了笑,“怎么?样,新衣裳还?合身?”
合身得不能再合身,仿佛量身定做。
林惊雨不知,萧沂早在半年前,就?让人给她做衣裳,他活着就?看着她穿上凤袍戴上凤冠的模样,他死了就?让她抠了上面的金银珠宝跑路,总不至于饿死。
不过?好在,他活着,可以看到现在她笑着的模样。
林惊雨道:“合身,就?是太重了些,尤其是这凤冠,快把我脖子给压断了。”
他轻描淡写道:“你若实在嫌重,我给你拆几颗夜明珠下来减轻重量。”
林惊雨皱眉,摸着夜明珠,“不,那我宁愿累着。”
恍若那是她的宝贝,她苦了自己?也要守着她的宝贝。
萧沂薄唇微扬,拖着龙袍走过?来,抬起手道:“走吧,孤的皇后,跟孤散步去吧。”
林惊雨眉尾一扬,把手搭上,“好啊,臣妾愿与陛下一道同行。”
萧沂握紧,拽在手心里。
身后是长长的礼仗。
朝臣们对皇帝和皇后一道出现感到惊愕,打张相和齐将?军起了个头下跪,其余的纷纷跪下,俯首称臣叩拜。
朝日?初升,金色的光芒洋洋洒洒而下皇宫的琉璃砖瓦,太和殿金光普照,恍若天?宫,九十九道阶梯长路漫漫,四周是悠扬的鼓乐。
林惊雨忽然有些感慨。
真高啊。
这条路真长,他们走了许久,经历重重磨难终于走到了这里。
站在上面,站在权势之巅,受万民俯首叩拜,站在太和殿上,隐隐可见皇城,在一声声皇上皇后万岁之中。
林惊雨想起了儿时。
也曾有两个孩子站在高处,一个浑身脏兮兮,一个伤痕累累。
两个孩子彼此不认识,却许下诺言。
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然后站在最?高处,让从前欺负他们的,看不起他们的,皆匍匐在他们的脚下。
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称王。
却不承想,有一日?,他们的世界融合。
林惊雨转头看向萧沂,他亦是转头看她。
林惊雨维持着端庄体态,小声问,“陛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忆起了些从前过?往。”
林惊雨一笑,“这么?巧,臣妾也是。”
从前的衣衫褴褛,此刻龙凤呈祥。
时过?境迁,感慨万千,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萧沂,我们走过?来了。”
萧沂一笑,“幸好,我们走过?来了,幸好,身边有你。”
*
登基之礼结束,乾承殿,林惊雨端庄得体进来,萧沂使?了个眼?色,殿里的宫女太监皆告退,林惊雨褪了华服,摘了凤冠,不顾礼仪规矩,擅自躺在萧沂的龙床上。
他的床可真软。
林惊雨趴在上边,惬意悠哉。
萧沂用清水净手,擦了擦,走到床边给林惊雨捏肩。
“左边一点。”
“对,就?这么?。”
“你重一些。”
她倒是会使?唤他,萧沂无奈道,“林惊雨,全天?下敢使?唤皇帝的,怕是只有你了。”
他清润的嗓音中带着笑意,林惊雨嘁了一声,“我看陛下倒挺乐意被我使?唤。”
“嗯,这辈子就?是给你操劳的命。”
“别,臣妾可没那么?大荣幸。”
萧沂的御前太监端上羹汤来,林惊雨随意瞥了眼?,越看那个太监越眼?熟。
那太监抬眼?,看见林惊雨,作贼心虚地赶忙低下头。
林惊雨嗤笑一声,“小华子,三年不见,你平步青云,日?子滋润啊。”
那太监连忙跪下磕头,“娘娘饶命啊,小华子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全是公主殿下逼奴才的。”
萧沂不明所以,问林惊雨,“你认识?”
林惊雨回答:“当年把太子的行程与你的行程对调,让我意外走错船舱,下错药的人就?是他。”
萧沂点了点头,“那孤是该好好赏赏。”
林惊雨一愣,不免怀疑,若是那个卖情药给她的算命骗子出现在他面前,他是不是还?得重重赏人家。
昏君所为。
她越发有了皇后职责的使?命意识,在关键时刻规劝大启皇帝,替他萧家列祖列宗,好好看着他,以免他日?后真成?昏君,不然大启灭了,她这皇后也做不了。
念在小华子,为人所迫,且误打误撞真让她押对人了。
她就?暂且不追究。
但这大启的政事,她得想着怎么?插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不至于日?后萧沂厌倦了她,或者又深深爱上哪个女人的身体,夺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