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浛渊在那么久之后,还是没有出来么?那恕我直言,他这个夫君,不够称职。”雲初走到她身边,拖过了一旁的椅子,与她挨着坐下。 “也许是有一点吧。”她难得没为他辩护,只是艰难地转过了头,将方才在写的日记草草收尾,然后合上了本子,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雲初将妹妹的动作尽收眼底,然后微勾着唇角等她转过头来。 “坐着累了?”他搀住了她不稳的身形,柔声问她。“没,就是,想离哥哥近一些。”她说着,缓缓伸手,在看到他刻意用发遮挡的左眼后,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可置信和质问。雲初闭上眼,笑了笑,引着她的手,慢慢揭开了自己的发,露出了已经愈合却可见当时狰狞的伤痕。 手心中的手颤抖着,对面的人已经不敢再靠近。“不怕,不疼了。”雲初宽慰着她,继续引着她的手碰上,轻轻触上还有些凹凸不平的伤痕,“恢复不到以前的模样了,长发遮着倒也不丑陋。”“是怎么回事?”她伸手,向他讨一怀温暖,眼眶都红了,“哥哥怎么不和我说!” “流矢所伤,我大意所致,已无大碍,尚余一眼可视。当时战事吃紧,也不想你太担心,便瞒了下来。”他将她拥入怀中,又觉得别扭,便先起身,移开了自己的椅子,再帮衬着她站起身来,“时日,将近了吧?”焓凩点点头,依旧抱住他,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镇西府明日就会进驻京城,余下的我也不愿意管,我和他们已经交涉,将净世的军队交有嘉蓝和莫大将军,等到大局稳定,他们便回率领镇西军和净世军队回来。我先回来陪你了。他们虽然平民出身,但是训练过后功夫不差,若是他们愿意,我倒也愿意把他们编成我们凤凰族的直辖军队。” “凤凰族,任何一员都可以抵万马千军,何必他们再付出性命?”她侧首靠在他的胸膛,轻声,“那,哥哥还能,化作凤凰身么?”“不可以了,但是不妨事的。”雲初亲昵地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一只手环过她的腰际,“这些日子休息得可还好?” “小家伙是个安静性子,也就白天动一动,晚上安分得很。就是太笨重了,我想念在天上逍遥的时候了。”焓凩靠着他,有些自豪,“它好像很喜欢外面,每次我难得出门,它都会多动上几下。但是现在,我也好久没出去了。” “我方才回来也是破开了层层黑雾,真是猖獗。净世这样,多少时候了?”他有些担忧。“数不清了,之前是我在屏障那儿撑着,现在是瞳儿,据说苍峒挺喜欢她,具体她也没与我说。气死了,不就是有了身孕嘛至于把我排除在外么?”说着便愤愤锤了他一下,以示不满。 “不想你累着而已,很体谅你了。”他揽着她,柔柔一笑,“想做什么?” “我一直想去瞳儿那边看看。这黑雾起来得迅速,”她抬头看向他,“这黑雾起来得蹊跷又迅速,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我知道了。”他点点头。“话说为什么哥哥那么快就回来,我总觉得依照哥哥的性子,不看着他们重临帝位是不会回来的。”焓凩讨好地笑着,悄悄牵住了他的手。 “直觉不错。瞳儿用苍峒的帝君召命了,我能不回来么?”他无奈一笑,“我接到召命的时候可是心都悬起来了,生怕你们母女俩出了什么意外。”“你就不能想些好的!”她嗔怒地又捶了他一下。“明天归惶会带信过来,估计我们要搬到古木风铃去。”“我还以为会去师父那边。”她笑了笑,“我还想让师父帮我带小家伙来到世上呢。” 古木风铃一直立在那里,四周竹林环绕,竹篱悄行,凤威盘旋。粗壮的树枝上有千条垂下、随风飘扬的祈福的红丝带,上面是密密匝匝的泥金文字。 它在空置百年后,又迎来了它的主人与贵客。 “还是那么瘦,归惶,你俩有按时三餐么?”沨铃看着三个互相靠着的女子,有些不满。珩遇和雲初互相看了看,默契地没有说话。 “真吃了,瞳儿作证!”归惶着急地撇清关系,求救似的看向赖在焓凩怀中的少女,“是不是瞳儿?”“吃是吃了,就是,不多。”晢瞳如实回答,“娘亲的胃口一直不太好。”“现在也是么?”雲初看向身边沉默不语的人,柔声问她。 “我怕吃太多孩子会太大,我和它都要受苦。”她小声,声如蚊蚋。 “师父在呢,怕什么。我现在有些担心你到时力气不够,吃更多苦。”沨铃无奈摇头,心疼道,“怎么不和我说,你一个人在瞭望塔上住着,确实孤单。火焰凤族的预言没来打扰凩儿的安眠吧?” “说来也怪,一直没有。大概是,瞳儿替我分担去了?”焓凩说着,揉了揉女儿的发,“瞳儿也是,消瘦了不少。” “这几日我也会住在这边!师父,凩儿,栖惶,还有瞳儿,我回来啦!”欢喜的鸟鸣响起,紫色的绶带落在地上,一身浅粉裙裳的女子风风火火跑来,直到她们身后才堪堪停住,满是笑意。“冉冉!”焓凩回过头去,意外又高兴,“你回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过来了。”安冉站到焓凩的椅子背后,俯下身将她们母女俩抱住,“师父,我也能帮忙的!”“怎么才回来?别学你师兄,作为夫君不闻不问的。”尘沙没好气地开口,“帝君在沉眠中也并非是醒不过来。” 焓凩看向雲初,他点了点头:“不管是为了什么,你是因为他才受这份罪,没有道理留你一人承担。我们都在,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