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与韩庭、飘尘面面相觑,不知他闹什么玄虚,岂知宗图常练毒砂掌,与人对掌之时,若是掌力胜过对方或者两者相差无几之时,剧毒便透掌而出,顺着掌力逼入对方体内,但若自忖掌力远逊对方,便不敢贸然使用毒砂掌,即便用毒砂掌攻敌,也会小心翼翼,否则对方掌力震将过来,毒素便会倒流自身。他与乔峰交手多次,早知对方掌力不如自己,况且之前他也曾受过毒砂掌的毒,是以此次毒砂掌使动之际肆无忌惮,谁知自己背后受伤后功力大散,对方陡然间发掌,仓促之际迎敌时掌力大减,这毒砂掌非但没能上的了对方,反受其害,霎时间只感全身麻痛难忍,胸口犹如被巨石压制一般难受。 乔峰见他脸上、手上黑气愈来愈重,知他受伤非浅,心下不忍,踏步上前,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撒风子却瞧出宗图意图突施反击,叫道:“别靠近他!” 乔峰回头问道:“什么?”忽觉一股急风扑面,情急之下不及细想,双足急点,身子倏然倒飞出丈许,只听砰的一声大响,宗图这蓄势已久的一掌击在甲板上,将甲板击穿一个大洞,木屑纷飞,可见这一掌力道之强。 乔峰堪堪避过这雷霆一击,心下砰砰乱跳,暗叫:“惭愧,若非撒老前辈提醒,现下我或许已然尸横就地了。”再看宗图,只见他仰天跌倒在甲板上,面上黑气尽去,变成灰白色,双目圆睁,口中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不禁一呆:“他死了?” 原来这宗图受了自己毒砂掌反噬之后,若是立即运功疗伤,尚有一线生机,但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性子高傲刚烈,为人十分自负,今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败在了一名后生小子手里,实是颜面尽丧,羞怒之下,再也顾不得自身之伤,强行运气,拼着与乔峰同归于尽,也要一掌将其击毙,岂料仍是被他避过,这一掌击过,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就此死了。 乔峰与此人数次交手,虽然敌我相对,但不免起来惺惺相惜之意,现见他一命呜呼,心下也不禁唏嘘,叹道:“可惜可惜。” 韩庭向黑煞高声叫道:“黑煞老贼,你们输了……”一句话没说完,只听咔咔两声响,船舱门开处,那两名负责开船的樱花宫弟子气急败坏的跑出来,叫道:“不……不好了,风护法,船……船漏水了,船底给人凿穿啦!” 众人大惊,齐问:“什么?” 飘尘身形如风,向底舱奔去,刚踏进底舱,噗嗤一下,踩了一脚水,再向前行,水愈来愈深,还没到船舱最底部,水已没到她膝盖,不禁又惊又奇:“好端端的这条船怎会漏水,难道是那两人故意将船损坏?”知道不能再向里走,翻身跃出。乔峰等三人等在船舱门口,见她上来,都问:“怎么?” 飘尘黯然道:“这船马上就要沉了,咱们快想法子逃生。”一句话甫毕,忽听对面那艘大船上黑煞哈哈大笑道:“让你们跟我作对,今日教你们都做了海中鲨鱼的美食。” 乔峰等三人长在陆地,还不知鲨鱼的凶险,飘尘一听这两字,却是霎时间脸色变得惨白,她知道这一带海域常有群鲨出没,更加知道一个人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武功,一旦身陷鲨鱼群中,那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惊怒之下,奔到船头,指着黑煞骂道:“老贼,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黑煞得意的笑道:“是有如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风护法,你不肯向我投诚,今日葬身鱼腹,须怪我不得。” 原来黑煞阴险狡诈,撺掇宗图与乔峰比试,将众人的眼光都吸引过去,他自己暗地里下令,派遣水鬼潜入乔峰这艘船的船底,用利器将船底凿穿。如此一来,就算对方又契丹王子作为人质,那也是无可奈何。只是白白送了宗图的一条性命。 韩庭大怒,纵身跃到耶律昭身边,举刀向他头顶砍落,喝道:“本姑娘先杀了你这番邦恶人!”谁知砍到中途,突然船身一阵倾覆,韩庭站立不稳,这一刀便偏了数寸,砍向耶律昭的右肩,与此同时,黑煞手中暗器破空而至,铛的撞在韩庭的刀身上,劲力奇大,韩庭手中长刀脱手而飞。 乔峰奔将过去,拉着她的手道:“七妹,这人以后再杀不迟,现下先想法子逃命。” 飘尘想起船尾系着两艘小舢板,忙道:“大家快到船尾,去抢舢板。”四人连忙奔到船尾,向下一瞧,不禁连连叫苦,原来黑煞早就派人将他们船尾的舢板抢走了。 船越沉越快,过不多时,海水已涌上甲板,那两名樱花宫的叛逆弟子为了逃命,早已跳下海去,向黑煞那条船游去,而乔峰等人却不能游向黑煞的船,那等如是自寻死路。 情势愈来愈危急,再不想法子脱身,不用等鲨鱼来袭,几人便被淹死了。飘尘急中生智,喝道:“快将桅杆震断,咱们现在桅杆上对付一阵子。” 乔峰喜道:“这法挺妙!”纵身过去,向着桅杆连劈三掌,只听喀喇喇一声响,船桅齐腰而断。飘尘喊道:“把它扔下海去。”乔峰举起断桅向海中扔去。飘尘跟着喊道:“咱们快跳上去。” 乔峰知道撒疯子伤重未愈,左手揽住他腰,纵身一跃,带他一同落在断桅中间,韩庭与飘尘施展轻功,各站断桅两端。四人回过头去,但见整个船身已有大半沉入海中。 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大海中波涛汹涌,带着断桅上下抛动,四人心情也随之起伏不定。虽然此刻已暂脱险境,免了葬身海底之厄,然而近有黑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