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
他便知晓了轻重,折回那矮柜边,找寻合适的药膏。
屋外,明娟终是哭喊了起来:“督主!温氏……温氏与您说了什么!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疏眉漠然静立。
“督主,温氏心里根本就没有您!”哭声愈发地撕心裂肺,听来有些惨烈,“我……我跟了您多少年!那个贱|人……”
谢无找到了合适的药膏,回到温疏眉跟前。
凝神听了会儿外面的哭骂,他忽而笑了:“骂得好难听啊,要不交给你发落吧。”
这个笑容,好生妖异。
“不……不用。”温疏眉摇一摇头,“听督主的。”
他便也不多劝,手指沾上药膏,轻抹在她伤处,边抹边问:“她动手的时候,阿井不在?”
“在……”温疏眉答了,怕他怪阿井,又道,“但事出突然,阿井也没料到她会动手。后来她还要再动手,阿井就拦下来了。”
他听出她话里为阿井陈情的意味,睇视着她:“你在想什么?”
温疏眉低头,心虚地躲了躲。他抹好了药,盖好盒子:“明日我从西厂挑两个高手,留在家护着你。”
“不必……”
他挑眉:“你别管。”
温疏眉不吭声了,心下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他为她发落了明娟,并不难懂。她是最晚进府的一个,远比明娟让他觉得新鲜,他现下对她尚还感兴趣,自然愿意多依着她一些。
待得来日她成了被他看腻的那一个,他再为了新来的姑娘将她也发卖了,她也不会觉得意外。
可是差两个西厂的高手护着她?
她觉得他太任性。
温疏眉心下小声揶揄着,沉默半晌,又探问:“我去给安远之和安辽之上香……督主不生气?”
“不生气啊。”他浑不在意地摇着头,“你若改日还想去,我可以陪你去。”
“不必!”她连忙回绝。
他低笑一声,伸臂揽住她:“我饿了,你是不是也还没吃?”
“嗯。”她应声。
“走啊,回去吃饭了。”他揽着她向外走去。迈出房门的瞬间,明娟便拼了命地想扑上来,但被孙旭死死按住。
“督主!”明娟大声喊着,“督主!我……我错了……”
她终是服了软,声音战栗不止:“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督主……”
但谢无脚下没停半步,只在经过她身前时扫了一眼她已然肿胀的脸,眉宇倏皱:“好丑。”
口吻嫌弃得很。
温疏眉哑了哑默不作声地打量他的神情,他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就好像跟明娟从来也不认识。
“督主……”明娟还想再求,孙旭却已从谢无的神情看出了他不想听。索性封了她的哑穴,让她乖乖挨完五十记就发卖了交差便是。
后宅里,谢小梅坐在谢无卧房前的石阶上,闷闷地不吭气。
她四岁,已先后有三个要她叫娘的人。但现在这个娘,待她最好。
第一个娘嫌弃她是女孩子,一心盼着能再生个弟弟,后来有了弟弟,就不要她了。
第二个娘不喜欢她,还说她克死了爹,日日打她骂她,她常在睡觉时被扯着头发拽起来,不及弄清缘故,棍棒就已经落下来。
只有现在这个娘,不打她不骂她,也不嫌弃她是女孩子。会给她身上的旧伤上药,抱着她喂她吃点心,还带她出去玩。
但今天,娘好像出了什么事。那个可怕的姑姑说的话她不太听得懂,只知道事情不太好。
她怕再也见不到娘了,就一直坐在这里等,四下安安静静的,两个奶娘轮流来陪她,才让她心底的害怕稍稍轻了些。
院外突然传来说话声时,谢小梅蓦地站起身来。
她侧耳倾听,遥遥而来的声音很是熟悉。
“不用再做新衣服了……”温疏眉望着谢无,“已经很多了。”
“就添两件斗篷。”谢无边想边道,“去年打来的皮子还有不少,比你身上这件暖和。”
他攥着她的手,嫌弃她在外站久了,手冷。
谢小梅眼睛亮起来,拎起裙子就往外跑:“娘!”
风风火火地刚冲出月门,一双有力的双臂伸过来,一把将她抱起:“不许总缠着你娘。”
谢无双手架在她腋下,板着张脸,神情冷淡。
“我……”谢小梅巴巴地望着他,一动都不敢动,“我怕娘出事。”
“有爹在,你娘能出什么事?”谢无把她放下,还算和善地拍拍她的头,“乖啊,有爹一个缠着你娘就够她受的了。你若觉得没趣,过几天爹给你找个哥哥回来陪你玩啊。”
谢小梅一下就不吭声了。温疏眉禁不住地瞪他:“督主怎么这样跟小孩子讲歪理……”
“这怎么是歪理?”他歪头,神情诚挚,“我这样缠着你,你不烦?”
“我……”温疏眉发觉自己说烦也不是,说不烦也不是,只好闭了口,不再理他了。
这一晚上,他对谢小梅莫名地耐心了些。待得到了就寝的时候,谢小梅被乳母带回去歇息,温疏眉与谢无各去沐浴更衣,他快一些,她回房时他正仰面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