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她盯着他想,他会不会原本...)(4 / 6)

惨遭权宦强娶后 荔箫 5515 字 9个月前

在床上想事。

见她进来,他笑一声:“小小梅还挺懂事的嘛,这才多少日子,就知道担心你。”

“她就是很懂事呀!”温疏眉从他脚边溜进床榻里侧,看看他的笑脸,好声好气地劝他,“督主既收她做了养女,日后别总凶巴巴地待她,好不好?”

“我跟她闹着玩的。”他无奈而笑,“她肯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温疏眉皱眉摇头,“她才四岁。督主总这样凶她,她日后性子要不好了。”

这样么?

谢无听出她认真,品起了她的话。继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并不知该如何与小孩子相处。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进了宫了。年纪再小,挨过那一刀后便也只是供人差遣的宦侍,他已不记得被长辈照料是什么滋味。

家人间的相处该是什么样子,他也同样不太清楚。

谢无自顾自思量着,咂一声嘴,翻身面朝着她:“宫中礼数你熟吧?”

“还算熟吧。”温疏眉回忆了一下,儿时在宫中小住学到的东西,差不多都还记得。

便听谢无又说:“那过年你跟我进宫一趟。”

“进宫?!”温疏眉的抵触油然而生。

若是进宫参宴,她熟悉的人太多了。倘使个个都像楚一弦那样记挂着她便也还好,可若遇上几个江如嫣那般的,这个年过得实在糟心。

她抿一抿唇,轻声婉拒:“怕是不太方便。况且,陛下也不会想看到我的。”

“有我在,不会让旁人欺负你。至于陛下……”他语中一顿,“他知道你在我这里。”

温疏眉蹙蹙眉头,说得更直白了些:“能不去么?”

谢无道:“皇后娘娘想见你。”

“皇后娘娘?!”她一奇,面上生出困惑。

他打量着她,继而慢慢反应过来:“你不知当今皇后是谁?”

她惑色更甚,摇头:“谁?”

“余家次女,余菁。”

温疏眉瞳孔骤缩,虽想遮掩,还是压制不住那份情绪。满目的愕色不受控制地漫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奇闻,不可思议地摇起了头:“不可能……怎么会……”

余菁的嫡长姐余蓁,便是睿德太子的太子妃。

今上弑父杀兄夺得皇位,睿德太子殒命,太子妃便随着他去了。

不仅如此,余蓁的父母也皆被迫自尽。

曾经盛极一时的余家在一夜间倾覆。那段时间人人都说,比温家更惨的,大约也只有余家了。

“我识得她的……她怎么肯?!”一股难言的激愤在温疏眉心底涌动,说不清是恨还是恼。

倘使放在别的人家,这样的事还可解释为是因嫡庶之争,庶出的女儿与爹娘不亲,但放在余家却绝不会是。

温疏眉知道,余菁的生母早就重病而亡了,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主母照料。此后数年,余家正房待余菁视如己出,姐妹两个也形影不离。

谢无只说:“等见到她你便知道了。”

又问:“去不去?”

“我……”温疏眉略作踌躇,终是点了头,“我去。”

“那除夕下午,我来接你进宫。”他说。

她点点头,斟酌着问:“是不是要备礼?”

谢无沉了沉,“嗯”了声:“挑些上好的创伤药给她送去吧。府里有现成的,问阿井要便是。”

创伤药?

温疏眉听得更加困惑。可他看上去并无意多说,她便也不好追问,只得应了一声。

他忽而伸臂,将她拢进怀里。二人日日同榻而眠,她已不太抗拒,乖顺地靠到他怀里,听到他的心跳沉缓有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心跳声已莫名让她觉得心安了。她听着这个声音,总能入睡得快些,也不再做噩梦,连在脑海中纠缠她多年的许至儒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除夕当日,大雪纷飞。

谢无一早就进了宫,下午折回谢府接温疏眉时,积雪已能没过脚腕。温疏眉缩在车子里,身上拢着新制的狐皮斗篷,手里还捧着手炉,还是觉得凉飕飕的。

他支着额头看着她笑:“这么冷吗?”

她点头。

他又说:“我觉得这天没你冷啊。”

她禁不住地瞪他,他就笑得愈发过分。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在宫门口停稳,他扶着她下车,宫门口即刻便有宦侍迎上来,堆着满脸的笑:“督主……”

“不必跟着了。”谢无道。

说着便步入宫门,温疏眉依稀瞧见不远处有些朝臣、命妇的身影,不自觉地低了头,不想与他们多作接触。

谢无睃她一眼:“这边来。”

说着伸手将她一揽,沿着宫墙,向西走去。

走了足有十来丈,依墙修筑的石阶出现在眼前。石阶下还有方小房子,是供换班的侍卫歇脚的。

眼下并非换班前后的时辰,房中无人,四下也安静。谢无环顾四周:“怕高吗?”

温疏眉浅怔:“有一点……”

“那闭眼。”他道。

温疏眉隐有惑色,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

便觉身子一轻,她双脚离了地,被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