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匠人们来说可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重赏之下总会有几个人才出现,陈景书在新年之前拿到了四个新色号。
和他心目中的样子略有差别,不过差距不算很大,倒也不必那么讲究了。
然而等他把那几盒口脂揣着走了,回到家里才突然想起来,这年头不是现代,口脂是不能随便送的吧?
在稍微纠结了一会儿之后,陈景书果断把那几盒口脂送到吴氏那里去了。
吴氏看了倒是喜欢,只是……
“你怎么突然想起弄这些东西了?”
陈景书道:“前些日子王先生还说要我明年开始也得学作画呢,只说我诗赋日后至多写个普普通通罢了,倒是书画方面好了,也算补上了,人无完人嘛,这不,最近就拉着我认颜色,什么红的黄的,我之前竟不知道一个红色就能分那么多种呢,刚巧前头得了脂粉铺子,一时想起这个来,就叫人去做了,母亲用着若好,明年就叫他们在铺子里卖了。”
吴氏笑道:“我儿想的自然都是好的,只是这些终归不是正道,你玩一玩倒也罢了,切不可沉迷于此,误了正事。”
陈景书自然答应。
嗯,口脂送了亲娘,黛玉那里又送什么好呢?
陈景书想了几日,又往朱掌柜那里跑了一趟,于是这一年往林如海府上送年礼的时候,自然又夹带了陈景书的那一份。
陈景书后头去林如海府上拜访的时候,还未来得及说其他,却先皱了眉头:“您脸色看起来似有些不大好?”
林如海咳了几声,笑道:“不过是近些日子湿冷了些又犯病罢了,已经叫大夫开了药吃,并无什么大碍。”
林如海既这样说,陈景书也不好多问,只是与林如海说了几句话。
如今陈景书在扬州也算有了不小的名气,带草社的文集但凡有他的名字的,销量都极好。
他既有神童之名,大家少不得要买来看看,嗯,就算是为蹭点神童的灵气也要买的嘛。
林如海自然也勉励他几句,他说话虽然常传授一些经验,却并不让人觉得他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拿架子,陈景书倒是真的很受教。
不一会儿,林如海自打发人请黛玉过来,自己却披上衣服往暖阁去。
陈景书下意识叫道:“林大人我此来并不是……”
林如海道:“我知道,无事的。”
陈景书转眼就十二,虽然平日里偶尔通过林如海与黛玉传递些东西,但到底都是明明白白先交到林如海手上的,至于说见面倒是少了。
陈景书到底还顾忌一些。
只是林如海既这样说了,陈景书本身又是个现代人,他守规矩可不是因为觉得规矩是对的,仅仅是为了不添麻烦罢了,这会儿自然也就不反对。
不一会儿黛玉来了,陈景书原以为得搞个隔着屏风相见什么的呢,好在没有这事,倒是身边丫鬟婆子多了不少,林如海的书房不算很大,但两人各分两头坐下,中间也有段距离呢。
才略说了几句话,那头紫鹃就对几个丫鬟婆子道:“如今天儿冷了,你们跟着姑娘出门也不知上点心?我一句说不到的你们就偷懒,都只管在这儿站着做木头人呢!这件薄披风算怎么回事?这是秋日里穿的,如今入了冬也好意思拿给姑娘用?上月才做好了送来的毛的呢?还有,姑娘的手炉谁带着了?再有,天冷了茶水凉的快,你们也不知及时看看,赶紧换热的上来?还看我做什么,我说的还不清楚了?再这么不经心明儿回了老爷,都打发出去换好的来!”
一群丫鬟婆子连忙告罪求饶,拿衣服的拿衣服,拿手炉的拿手炉,烧水的烧水,赶紧忙开了。
原本还挤着不少人的房间,转眼之间只剩下了紫鹃和雪雁。
陈景书不由一笑:“有些日子不见,紫鹃越发厉害了。”
紫鹃道:“你还拿我打趣?却不知我是为了谁?”
说罢推了推一旁的雪雁道:“咱们往门口去,别打搅了人家说话。”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黛玉。
黛玉红着脸嗔道:“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紫鹃道:“那也得等会儿再说呢,现在我和雪雁可不就得往门口去?”
话音刚落就真的拉着雪雁去了。
黛玉看了眼陈景书,不由脸上发热,心道,如今大了些,紫鹃越发没规矩了,净是胡说八道。
黛玉一时不说话,陈景书却有些脸红了,不由干咳一声道:“妹妹近日可还好?”
黛玉点点头:“上回说你取字的事情……”
陈景书笑道:“既然是妹妹选的字,妹妹以后只管这样称呼就是了。”
嗯,黛玉自个儿选的字,总不好不叫吧?
黛玉不由又想起那张似乎暗示着心有灵犀四个字的纸条来了,道:“还笑,我那日要是选了怀瑾,看你怎么说!”
陈景书半点不尴尬:“选了怀瑾自然有怀瑾的说法呀。”
此话一出,黛玉立刻明白了陈景书的小心机。
她本就聪慧,这些日子一时没想到,不过是少女心事一时哪有考虑这些的,这会儿听了陈景书的话倒是回过神来了,不由道:“好哇,你特意写那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