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他高中的时候,凭借那一点点似是而非的好感,就和她告白就好了。那他和她相爱的年岁,就会不断地延长、再延长。
神思游离间,一个雪球朝他扑来,直直地砸在他的肚子上。
商从洲回过神,看向始作俑者。
书吟朝他笑:“来打雪仗!”
呼吸间带着白茫茫的雾气,商从洲笑:“那你可
别逃。”
书吟才不怕他:“我不逃。”
商从洲躬下身,没几l秒的时间,裹了个超大型的雪球。
给书吟看呆了。
商从洲:“叫声老公,老公就放过你。”
周围的学生们听见,纷纷停下动作。
女孩子们整齐划一地:“——好肉麻。”
然后,像是提前约定好的,女孩们说:“打他!”
十来个雪球从四面八方朝商从洲袭来。
商从洲猝不及防地被砸到,手里的雪球也随之掉落。
女生们纷纷笑:“学姐,你男朋友不行哎,好脆弱的。”
书吟也笑,“才没有。”
商从洲拂去身上的雪,想听她是如何维护自己的,是夸他行,还是夸他很行。
结果就听到她说:“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老公。”
周围响起一片觑声,学生们直呼:“学姐,你也好肉麻。”
书吟无视她们的起哄,朝商从洲走来,替他拍开头上、肩上、身上的雪。
商从洲跟没手似的,任书吟动作,他老神在在地站着,一动不动。
待拍开他身上的雪,书吟和打雪仗的同学们告别:“我先走啦,学妹们。”
“学姐再见。”
“学姐下次见!”
“学姐以后多来学校找我们玩啊!”
书吟笑盈盈地应着,而后拉着商从洲离开。
她手是冰的,商从洲抓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什么时候认识的一堆学妹?”
书吟笑:“就刚刚听讲座的时候,江教授介绍我,说是她们的学姐,她们准备回宿舍的路上打雪仗,然后就拉着我一块儿了。”
她不太懂得拒绝人,索性融入进去。
打雪仗是件尤为放松的活动,雪球砸落,倾泻成细小雪花,整个世界陷入白茫茫的朦胧中,格外梦幻。彼此认识或不认识,都能玩成一片。
车里的暖气没关,甫一进去,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
书吟脱了外套,系上安全带后,许久,没见他发动车子。
她问:“怎么不开车?”
商从洲俯低眼,正色道:“刚刚有句话,你没有反驳他们。”
书吟:“什么话?”
商从洲又不愿明说,留有悬念地说了一句:“你好好想想。”
然后,发动了车子。
书吟百思不得其解,刚刚那些同学们和她说了什么?
刚刚那些学妹,好像就说了几l句话。
有哪句是需要反驳的?
——好肉麻。
这句确实需要反驳。
他俩本来就是夫妻,叫一声“老公”、“老婆”的,哪儿肉麻了。
还有呢?
——学姐,你男朋友不行哎,好脆弱的。
这句她不是反驳过了吗?
等等——
他是不是在意的不是“男朋友”,而是——他不行。
男人对“行不行”一事,好像特别执着,特别在意。
-
回到家里,商从洲一言不发,进浴室洗澡。
听着淅沥的水声,书吟眼神虚浮,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到两分钟,水声戛然而止。
书吟看着商从洲出来,身上什么都没有,湿漉漉的,腹部肌肉条理清晰分明,有水珠淌过。真有人如此,穿上衣服,文质彬彬;脱下衣服,极具野性蓬勃感,荷尔蒙气息十足。
即便坦诚相待过无数次,书吟仍是不太好意思直视他这一面。
她瞥过眼:“……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话音落下,她被商从洲拦腰抱起。
去往浴室的路,很短又很长。
十几l米的距离,书吟却觉得尤为煎熬。
“你放我下来。”
“待会再放。”
等到浴室,商从洲毫无怜惜之情地把书吟身上的衣服脱掉。
浴缸里的水满了又满,波澜起伏,书吟被水推浮着,又被按压着往下,沉浮间,她紧抱着他。商从洲贴在她耳边,很是记仇,“谁不行?”
“怎么不反驳这句话?”
“你老公不行?”
“书吟,你说,你老公行不行?”
每一句话,都让她在水里浮沉,呼吸艰难。
到最后,书吟哭着,“行,你最行了……”
商从洲吻过她眼角滑出的泪,舌尖的动作是温柔的,另一处的动作却是毫不收敛的放纵。像是为了印证那句“你最行了”。
而她眼角的泪,是他的战利品,印证了她的肯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