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吟瞄他一眼:想听真话吗?
商从洲大概能猜到她的真实想法:不想,我是个很虚伪的人,只听能让我开心的话。
书吟忍着笑:很气很醋。
商从洲:那来句实话让我现在愉悦的心情平静下来。
书吟:其实还好,没太多感觉。
商从洲:老婆,我现在很平静,平静到心脏停止跳动了。
书吟忍不住,笑了出来。
四十分钟的课在一人的传纸条中,过得极快。
下课时,书吟发出感慨:“像是在谈校园恋爱。”
商从洲牵着她的手,沿着下课的人流走,空气里仿佛都蓬勃着青春的气息。有那么一瞬,时光仿佛也将他带回象牙塔里。
这堂课是上午的最后一堂课,上完课,他们和江教授吃饭。
吃饭的地点是江教授家。
华怜容恰好在家,知道他俩要来,备了一大桌子的菜。
今年,书吟和商从洲,与华怜容夫妻见过许多次面。
家族聚餐,江教授生日,元宵节、端午节、中秋节等各种节日,商从洲是个特别重视传统节日的人,每逢这种节日,都得买一堆礼盒拜访各长辈。书吟自然跟着他一同走亲访友。
可即便见过许多次面,华怜容和江教授对书吟都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吃饭时,华怜容使劲往书吟的碗里夹菜。
没一会儿,书吟的碗堆成小山高。
书吟趁华怜容和江教授问商从洲有关他俩婚礼细节时,偷偷摸摸地把碗里的菜夹到了商从洲的碗里,这才舒了口气。
华怜容问:“有安排几l桌在内间吧?你爷爷伯父他们,应该不坐宴会厅。”
商从洲说:“已经安排好了,具体的座位表您要看看吗?”
华怜容:“行,看看。”
商从洲旋即把手机递给她。
另一边,江教授问的则是:“婚房什么时候装好?”
商从洲说:“已经装修好了,下个月月初就能搬进去。”
江教授问:“我听说和你外公一个小区,是吗?”
商从洲道:“是,很巧,外公和舅舅,都在一个小区。”
江教授笑:“以后多个照应。你俩要是吵架了,你就跑去外公家,也别跑太远,这样也方便书吟找你。”
闻言,商从洲煞有介事道:“姨夫,您就盼着我和书吟吵架,闹离家出走是吧?”
江教授啧了声,以过来人的口吻,谆谆道:“生活里常有摩擦,你懂吧?我和你姨妈也吵架,吵架了我只能窝在书房里,睡地板,别提多憋屈了。”
商从洲从容道:“我新家有五个客卧。”
() 江教授朝他竖大拇指:“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商从洲哼笑了声:“有主卧睡,谁睡客卧啊?姨夫,您少和我姨妈吵架不就行了吗?”
江教授嘟囔着说:“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喜欢和你姨妈吵架。”
然后换来华怜容一句:“你给我闭嘴!”
江教授:“她骂我,她爱我!”
华怜容翻了个白眼:“一把年纪了,还爱不爱的,也不害臊。”
江教授:“一把年纪了就不能爱了吗?华研究员,你……”
见他又要说一番又臭又长的言论,华怜容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块红烧肉,把他的嘴塞得严严实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书吟和商从洲对视了眼,忍俊不禁。
之后的话题不再围绕着书吟和商从洲婚后的事,江教授忽然道:“后天学院有个讲座,是你很喜欢的一位翻译官,你要不要来听听?”
书吟试探性地说了个名字。
江教授:“对,就是他——我老同学。”
闻言,书吟喜上眉梢。
书吟的开心分两种。
一种是洋溢着幸福的。
另一种正如此刻,眼里透着野心。
与工作相关,她都是第一种。
这也正是她吸引他的原因。
书吟连声应好。
后天是周一,讲座安排在晚上。
学生晚上大部分都没有课,方便学生前来听讲座。书吟由江教授带着,在讲座开始前,就与敬仰许久的翻译官私下接触,交流。待讲座开始后,她坐在了第一排,认真听讲座。
讲座结束后,她还和翻译官加了微信。
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冷雪天,寒风簌簌。
周遭的学生们捂得严严实实,和小伙伴们小跑着回宿舍,间隙又打起雪仗来。
商从洲到的时候,没有在外院门口发现书吟的身影。
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接。
蓦地,他听见不远处,传来书吟的声音。
“不许跑——”
馥郁鲜活的像是未来春日的生机勃勃。
路灯灯光昏黄迷离,商从洲走得近了,才找到人群里的书吟。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头戴着白色的狐狸毛耳罩,整个人像是只毛茸茸的兔子。
她和一群大学生们待在一块儿打雪仗,神色明媚,笑意明快。
恍惚间,商从洲心里像是挖出一个大窟窿,凛冽寒风呼呼往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