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的孩子啊……她却对他说:你本就该被乌昭和族唾弃,你父亲看了你,也会这样做的。
耳边依稀响起他充满痛楚的哀求。
娘,不要。
娘,不要……不——
乌昭和族人的身份是他一生的信仰与骄傲,他怎么能受得了啊。
仪华骤然闭眼,眉头紧紧蹙起。
姜眠怕仪华陡然得知真相太难受,一直看着她,见她面露痛苦,忙劝道:“伯母你不要伤心,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阿笺哥哥现在很好,真的很好,您见到他就知道了。”
仪华隐忍道:“那个可怜的孩子……若没有你,只怕我已经将他逼死了。”
姜眠摇头:“您不要这么自责,这也不能怪您啊。只是,伯母您是阿笺哥哥的母亲,这世上他仅剩的亲人,只有你们再无心结,他才能过得更好呀。”
仪华低声道:“他不会原谅我。”
姜眠柔声道:“他会的。”
“我是他的母亲,却没有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站在他身边,还给他最后致命的打击。”仪华轻叹,“当时他初初恢复,爱恨归位,当不知有多痛。我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
她摇摇头,再说不下去。
姜眠道:“可是伯母,阿笺哥哥性格很好,又温柔又洒脱,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强硬着怨怼什么人。更何况您是他的母亲,他很想念您。”
仪华咬唇:“是吗……我、阿眠,我能不能见见他?我能不能现在就见见他?”
姜眠点头:“当然好,我来此就是想
问过您的意思,您愿意的话,我这就把阿笺哥哥带过来。”
仪华低头良久:“阿眠,我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才好。”
姜眠笑了:“伯母若是这样讲,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其实,我确有一件事想问问伯母。嗯……只是这是咱们二人的小秘密,还望伯母一会见到阿笺哥哥后,暂时不要跟他提及。他从小到大收到的惊喜太少了,我想给他多补一些。”
*
姜眠到姜重山书房外的时候,他们应当刚谈完不久,正在闲聊。
敲门进去,几l双眼睛都看过来。
姜眠很自然地直接去牵宴云笺的手,问姜重山:“爹爹,这是不是没有阿笺哥哥什么事了?那我借走一会。”
姜重山问:“借走还归还么?”
姜眠道:“不还。”
宴云笺耳根一下子就红了,这可是在长辈面前啊:“义父,我等下再过来。”
姜重山摆手:“不用过来了。快走吧。你义父上年纪了,等不起。待会就歇下了。”
姜眠忍俊不禁,告了罪拉着宴云笺走了。
他二人一走,范怀仁收回含笑目光,与姜重山随意聊道:“他们二人感情甚笃,实在难得。王爷可有打算何时叫他们成婚?”
“早有打算。原本想着,我们一家现下算是半隐居,也不愿顶着姜重山的名号再行什么惹人注目之事,新朝初立,我不想添麻烦。他们二人的成亲礼,我思虑着不必办的太奢华,低调为宜。没想到这两个孩子——”
姜重山数落道:“先是跟阿笺提,他便不大同意,怕简陋了会委屈阿眠。我想着他说不通,阿眠说道说道也成,她一向随和不在乎那些,让她去劝阿笺。谁知道,竟也将我回绝了,说她自己有主意。”
他挺不明白的:“她会有什么主意?”
范觉在下首心虚垂眸,掩饰地一脸平静端茶慢喝。
范怀仁何等人物,看见了,直接问自己儿子:“阿觉,你知道什么内情?”
范觉一口茶呛进鼻腔。忍着咳嗽:“孩儿不知。父亲,孩儿和姑娘不熟啊,这姑娘成亲礼相关事宜,孩儿怎么能知晓呢……方才孩儿就是想着,此等话题,是否不合适留下继续听。父亲您心思快,实在是想多了。”
是么。范怀仁没有再说,颔首道:“好,你们年轻人,还真是叫人看不明白了。”
此刻另外两个叫人看不明白的人正向外走。
走着走着,宴云笺瞧出来:“阿眠,你这是要带我出门么?”
“嗯,我们去个地方好不好?”
当然好,她带自己去哪里都是好的。宴云笺没问去哪,紧紧跟在她身侧,被她牵着走。
彼时天色不晚,出了王府之后,街道上热闹非凡,一派平安喧闹的烟火气。
姜眠时不时瞅瞅宴云笺,虽说自己很了解他,当看到母亲站在面前,他绝不会再去钻牛角尖。可是……这么突然,她是不是也应该铺垫一下?
大概看他
太多,宴云笺向四周张望了下:“阿眠,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
姜眠道:“没有。阿笺哥哥,你陪我玩一会,快问快答,要说实话。”
这是又有什么新奇的鬼点子了?
还没开始,宴云笺便已含笑:“好。”
“喜欢山还是海?”
“海。”
“喜欢吃甜的还是吃辣的?”
“甜的。”
“如果能和我一起游历,最想去哪个地方?”
“潞州。”
姜眠中止了下:“这个已经去过了。除此之外呢,换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