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追杀。
就算里面有人也不打紧,甚至更好,因为他可以吃了他们来恢复自身的力量。
于是他化作了小孩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去。
那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姿态。
然后,他遇上了另一个接踵而至的意外。
……
「好了,没事了。」
被带有余温的羽织罩着,寺庙里唯一的人类微笑着用柔软的手为他冰凉的脚掌套上了木屐。
正如他十几年前在祭典上初见她时将她的木屐还给她一样。
举足轻重的人类于他而言本应该记不住才对,正如他当时转眼就将她送的面具随手扔在了哪个不知名的角落。
但是,他记得她的血。
她的血的气味与普通人类不一样,甚至与稀血也不同。
于是,他突然就想起他曾经见过她,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月夜,她抱着个濒死的女人,而且代替那个女人拒绝了他的“帮助”。
当时还没将猎鬼人怎么放在心上,所以他一时兴起也没有杀她。
因为他想看看她拒绝了那个女人活下去后又看着对方死亡时是怎样的表情。
但是再次见面,他对猎鬼人已然恨之入骨,所以当撞见她有日轮刀甚至连那袭羽织都与那个男人身上的相似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决定杀了她。
灼烧着五脏六腑的愤怒与疼痛让他狂怒地对她发起了攻击。
十几年的岁月过去,于他而言只是弹指一瞬,虽然她也依旧没有变化,只不过,身体不太好了。
曾经患过绝症,与病魔相伴的那些年,令他厌恶到想要遗忘,但是到头来最清晰的也是那段最痛苦的日子。
所以他几乎只是看一眼她的脸色和咳血的状态,就能确认对方的身体状况。
叫“神黎”的女人是个强大又奇怪的人类。
轻易将他制伏,但是她没有杀他。
当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她平静的目光既没有憎恨与愤怒,也没有仇怨与杀意。
与他遇上的猎鬼人都不同。
这让他有了个大胆的计划。
计划的前提是他没地方逃了。
他能猜到,猎鬼人会在那段时间里包围搜寻附近他可能会去的地方,他不能再冒然行动,必须快点藏起来,快点藏起来。
所以当逃离那间寺庙的路上遇上一个年轻的僧人时,他立马选择杀了他假装成他躲进那间寺庙里。
获取一个人的信息对他来说并不难,只需把血液注入进他的身体里就行,不过他的身体接受不了他的血液,所以他将他吃了顺便补充了一下力量。
可惜的是杀他的过程中不小心让血溅上了衣服,做不到完美。
不过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需回去换下那身衣服就够了。
他要在那间寺庙里躲一段时间,顺便杀了她。
因为他讨厌人类,讨厌猎鬼人,讨厌她的强大,更讨厌她傲慢的目光。
那种压根不在意他是鬼的强大的傲慢,以及自认为对生命的温柔的傲慢。
令他作呕。
他讨厌那种感觉。
明明只是个因病将逝的人了。
干嘛还戴着那张对死亡毫不在意的面具。
但是他选择了更小心谨慎的做法。
——尽量不与她接触,通过药里的鬼血让她去死。
但是那个女人,死不了。
足足喝了几天的药都死不了。
为什么死不了?
明明已经是重病缠身了,为什么还不赶紧去死?!
他几乎压抑不住本性想要将她大卸八块。
但是,即便是病入膏肓,她依旧能将他按伏在地。
于是,他退而就其次地想,既然死不了,那干脆将她变成鬼为他所用也好。
他因那个男人受到重创,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珠世又叛变,他正好想要创造十二个强大的鬼与那个男人、与猎鬼人对抗。
而且将猎鬼人变成鬼也并不是第一次。
黑死牟,作为人类时又叫继国岩胜的男人,就是个成功的例子。
黑死牟和她认识,所以他想杀了她的想法只能暂时终止。
但是黑死牟默认了他想将她变成鬼的做法,因为黑死牟自己也认为,以她的身体状况只有变鬼才能活下去。
这是曾经将死的继国岩胜选择的道路。
但是鬼舞辻无惨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那个女人曾经拒绝了他母亲活下去的机会,到她自己快死时,却是由那个女人的孩子为她选择了活下去的道路。
何等好笑。
可惜的是,那个女人有着特殊的体质。
血液对她的影响几乎没有。
但也许是因为自身正虚弱的关系,到底还是起了些作用的。
虽然没能完全变鬼,但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是强制变鬼的第一步,一个不错的开始。
没有记忆的人也容易掌控。
他随便把一个身份安在她身上,她就自发扮演起那个角色了。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但是也没有明显的抗拒和探究。
因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