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粮草装好,他便得赶紧启程。
安泽见状也是担忧的不成,只得双手合十,对着上天连连祈祷,保佑萧钧平安。
而一旁,拂清却在心里定了个主意,悄悄回了房准备去了。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运粮的马车已经全部装载完毕,潘副将整顿好人马,又出了城。
暮色四合,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近几日阿冬都跟姐姐一同吃饭,而今日眼看到了饭点,姐姐还没来,小少年有些奇怪,自己过来找了。
哪知才一进院子,阿冬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天已经黑了透底,姐姐的房中居然没有灯光……
他试着唤了两声,并不见有人回答,疑惑之下,只好亲自推门去看,可进去后才发现,屋里并没有人。
隐约能看见桌子上搁了一张纸,阿冬急忙寻来火石把灯点亮,再来细看,却见那上头确实是姐姐的笔迹,只简单写了几个字_
“我随运粮车走了,不必担心,等打完仗就回来。”
阿冬一顿,彻底楞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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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近来女扮男装有了经验,拂清简单易容,换上小兵们的衣裳,掺在一班糙汉子当中,竟然没有被识破。
——其实也是因为他们时间着实紧迫,白天不管雨雪,一直在赶路,夜晚只睡三个时辰,体力消耗的极大,谁还有心思去乱瞅乱看起疑心呢?
而拂清也着实给累坏了。
她从前出门行路,要么乘车要么乘船,还从未有过如此认认真真徒步行走的经历,更何况一旦遇到泥泞不好走的路,还得与众人一道,亲自背着绳索拉车,功夫再好,她也还是个女孩子,论体力,确实比不得男人。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她不认得路呢,因此要想去找萧钧,只能用这样的法子。
凉州虽已经是边城,但离真正的战场还有一段距离,眼看众人马不停蹄的走了四天,才终于能远远望白雪皑皑的天山了。
而那天山脚下,就是此次的战场,萧钧就在那里。
思及此,拂清重又打起了精神,众人也是卯足了劲儿,正想着加紧赶路,却听前头领头的潘卓吆喝道,“都小心着脚下面,咱们的脚下,是木里湖的冰面。”
拂清一顿,这才晓得,自己竟是踩在结了冰的湖面上走。
她正惊讶着,又听潘卓道,“赶了一路,这一段千万急不得,那匈戎人奸诈,上回故意引了人往冰面上走,那冰面破碎,一下淹死了好些人。”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心间一紧,脚步愈发小心翼翼起来,掺在人群之中,拂清也不由得感叹,这保家卫国,实在不是件易事。
好在今次还算运气好,近来天气严寒,那冰面也冻得够厚,周遭又无匈戎人作祟,他们终于得以顺利过了木里湖。
而穿过木里湖,营地便近在眼前了。
这已经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不必再担心危险,众人齐心协力又是一阵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营地。
前日才刚战过一场,这两天,将士们都在休整。
夕阳西下,营地里扬起炊烟,竟叫人有种归宿之感。
将粮草平安运到,这般运粮兵们也算立了功劳,甫一到营地,众人便都去吃饭歇息了。
而拂清虽然也已经累极,但却暂时顾不得歇息,她撑着最后一点儿力气,在营地了找寻了起来。
——不敢直接跟别人打听宁王住在哪儿,毕竟一问,别人就会发现她是新来的了,所以为了避免露馅,她只得自己去找。
不过这也不是难事,单看这营地里,哪座帐篷最大最像样子便是了。
她在夕阳中找了许久,终于看到一座,不同于别的帐篷,那帐篷不仅大,门外还立着侍卫,不必说,自然是萧钧的了。
她眼睛一亮,立刻扑了过去。
用早准备好的信件骗过门口的侍卫,她顺利入了帐篷里头,抬眼只见,有一人正端坐在桌前看着舆图,凝着眉,十分认真的样子。
跋涉了一路,此刻终于见到了人,她按捺住有些激动地心跳,咳了咳,粗着嗓子喊了一声,“启禀王爷,凉州有信至。”
萧钧一听,这才移过视线来。
只是正要去拿她手中的信件,手还未触到,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遂将那送信人打量了起来。
而谁知她也抬起脸,摘了帽子,主动对他笑了起来。
真容乍现,看清她的模样,萧钧一时间愣住了。
“拂清?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