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 拂清很是惊讶。
宣和帝明明已经增派了三万人马,而他原来的人手, 上次打仗时也没损耗多少, 怎么会又要他亲自上场了呢?
萧钧只好与她解释,“上次不过是前阵,匈戎大将呼必赞一直未现身,他今次才是真的出马, 此人狡诈,也的确不可小觑,不过短短半月, 就已经将梁钟围困,事态紧急, 我此前也与其打过几次交道, 还算有些了解, 所以不如亲自前去的好。”
话音落下,拂清终于明白了, 本朝的确将才短缺,所以过去他常常亲自上场,要不然,宣和帝也不会一怒之下,就罚他来戍边了。
她点了点头, 又抬眼看他, “既然如此, 我陪你一起去!”
语声坚定。
他却凝眉, “你不要去,打仗是男人的事,不可能叫你去卖命,你留在这里就好。”
她一愣,还要争取,却听他缓了缓,又道,“我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在前头才能安心,卫将军已经出家,不方便再上阵杀敌,所以我请他留下守城,他平素要与我通信,也不得空闲,你正好去陪陪阿冬,其他的不要担心,我自有分寸。”
军情紧急,他语罢便要出门,然而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身叮嘱她,“无论如何,今次不要再不辞而别了,就算有天大的事,都一定等我回来再说。”
临别在即,试想那战场该有多么危险,然他此时的目光却是如此灼灼,这般请求,也是如此无奈,拂清心底一颤,有些想笑,心间莫名又有些微酸。
但此时只能长话短说,她点了点头,与他保证道,“放心,我仇已经报完,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了,一定在这儿等你回来。”
他这才放了心,目中露出点笑意来,又在她额上一吻,随后,便大步迈出门去,跨上马,匆忙走了。
只留下她一人,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凝起的眉间久久不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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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萧钧所交代的那样,待他帅军离开,卫离就担负起了重任,一面守城,一面做军参,与前方通信,为萧钧出谋划策,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而拂清与阿冬姐弟俩则守在府中。
除过平日里跟着姐姐学习文武,再去照看下马厩里的马儿,没事的时候,阿冬也帮着姐姐打下手,洗衣做饭。
然而此时大战当前,府中人手一下少了一大半,二人也没什么心情。
阿冬想了想,索性找出爹爹的舆图,与姐姐一起研究。
这舆图是卫离根据多年战场经验,亲自手绘的,记载的比较详细,二人根据府中收到的军报,也大致能了解,大军现如今到了哪儿,歼敌多少人,当地地形是什么样的,诸如此类。
那舆图上有个显眼的位置,名叫黑水河,说它显眼,是因为卫离特意用红笔圈了起来。
拂清正仔细看着,又听弟弟在旁道,“这个黑水河我听爹讲过,它名为河,实际是条深沟,后靠雪山,地势十分险峻,匈戎人常常以此为据点,非常不好取,就连宁王殿下,也曾被困在此处。”
拂清神色很是严肃,闻言点了点头,道,“怪道你爹要把此处圈起来。”
可如此一来,思及萧钧,她便更加无法安心了。
阿冬眼见她皱眉,也猜到她心间担忧,只好在旁劝道,“姐姐放心,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王爷既然在此吃过亏,今次也一定会格外小心的。”
拂清心间叹了口气,却还是对他笑了笑,道,“但愿吧。”
好话都是这样说的,可她不是不晓得,指挥千军万马可比单打独斗复杂多了,如今她不在他身边,无法清楚了解战况,只能像阿冬一样,寄希望与天意了。
然而战况的复杂与激烈远超乎众人的预料,眼看着,前线又是已经半月未传来战报了。
此时不只京城里的宣和帝焦急,拂清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问卫离,对此可有预估?
卫离想了想,对她说,“入冬以后,天山多雨雪,今次极有可能是雨雪阻碍了战报传出,先不要多想,等等看吧。”
卫离毕竟是老将,拂清闻言,只好回去等着了。
哎,回想上一回他出征,她还在九云山上一无所知,日子虽平淡,到底不必像现在这般焦心。
她有些生他的气,她虽是女子,但到底会功夫,如若把她一起带上,何至于如今日这般煎熬?
如此又等了约莫十来日,终于有了动静,却是萧钧派人来运粮草了。
她急忙上前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果然是前些天降了雪,大雪封了路,消息递不出来。
宦官安泽此次也没能跟着上前线,心里牵挂,问那运粮的副将潘卓,“现如今战况如何?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王爷什么时候能凯旋?”
安泽不是外人,潘卓也不瞒他,实话实说道,“今次匈戎大将出马,非同一般,又接连下雪,一下雪,地形不好掌控,这形势还是挺严峻的,别说过年了,能赶在上元节前回来都算好的……”
时间紧迫,前线还有几万人马在等着粮草吃饭,潘卓简单说了几句,也不敢耽误,赶忙指挥着装车去了。
他虽赶了一路,但并没有空歇息,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