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了片刻, 萧月白便自陈博衍怀中挣了出来, 抬起头望着他, 问道:“博衍哥,周大哥的官司到底怎么回事?”
陈博衍听她关心起别的男人的事,心里微微有些喝醋, 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萧月白浅笑柔声说道:“你才说过,所有的事情都不再瞒我的, 我要瞧瞧你说话算数不算。”
陈博衍看着她略显俏皮的笑脸,顿了顿,还是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无奈一笑道:“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萧月白尚未答话, 萧柔却从里间快步走了出来, 脸色蜡白, 问道:“这么说来, 他当真打死了人?”
陈博衍倒是没有料到萧柔竟然也在,道了一声:“萧姑娘。”
萧柔便也略福了福身子:“四爷。”
萧月白拉着萧柔的手, 低声宽慰道:“柔姐姐你别急, 咱们总还是要想办法的。”
萧柔性子略急躁些,又是自己关切之人,难免失了冷静, 咬牙道:“还要怎么想办法?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他那个脾气,我说了多少次都不改, 他怎么不替、不替他娘想想!”
萧月白只觉萧柔的手又湿又冷,便起身去倒了一杯滚茶,放在了萧柔手中。
萧柔眼圈微红,捧着茶盅,手轻轻发着抖,好容易才握稳了。
萧月白说道:“这胡家的小少爷,真个是被周大哥打死的么?”
萧柔微怔,陈博衍看着她,眸色一闪:“月儿什么意思?”
萧月白便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这胡府的小少爷同周大哥打架已约莫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若当真伤重不治而亡,那伤势必定是极重的,那怎么会拖了一个月都不见胡府来人?何况,之前老夫人还派人上胡府致歉,胡府也是风平浪静的。偏偏在胡昭仪出事的节骨眼上,这件事翻了出来,难免不叫人多想一些。”
陈博衍唇边泛起了一抹笑意:“月儿倒是心细如发,这么快就寻到纰漏了。”
萧月白却有些愕然:“莫非这事真有什么蹊跷?”
陈博衍说道:“眼下却还不知,但我也和你一样的心思,这件事怪异。”说着,他看了萧柔一眼,又道:“你们暂且放心,官府审案不会这样快,我也会私下派人查探。如若当真有鬼,我定会搭救阿满。”
萧柔一向刚强,眼下却没了主意,听陈博衍如此说来,连忙俯身下拜:“那便多谢四皇子了。”
陈博衍向旁微微让开,莞尔:“柔姑娘是阿满的什么人,竟要替他来谢?这个礼,还是等将来再受罢。”
萧柔也是急了,忘了忌讳,听了陈博衍这意有所指的话,才想起自己此举到底有多鲁莽,当即脸上一红。
但她是个性格爽利的女子,并无那些羞赧忸怩之态,直起了身子,说道:“那就承四皇子的吉言了。”
陈博衍看着眼前这个娇丽女子,心中颇有几分赞赏,萧柔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前世安国公府遭难,周枫也离开了京城,她也被征召入宫。
对着灭门的仇人,萧柔倒是没哭没闹,更没寻死,而是忍辱负重,在宫中活了下来。
待后来义军起事,探子进京打探情报,通过人脉渠道找到了她,萧柔便借着皇妃的身份,不断的往外传递军情消息。
直至京城城破,萧柔才被人供了出来,陈恒远便勒死了她。
这样的屈辱和隐忍,便是寻常男人也难以承受,更难以想象她一个女子之身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陈博衍称帝之后,清肃后宫之际,萧柔身侧的心腹婢女方才供出,她长年私下服食避孕药物,所以才承宠良多却并无生下一子半女。
萧柔和萧月白不同,萧月白是让人想捧在心头呵护的,而萧柔却令人打心底里的敬佩。
然而无论是谁,萧家姑娘的秉性,却都是一样的。
陈博衍将这些旧事按下,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搭救于他。”
说着话,守门的丫鬟忽然道:“大少爷来了。”
话音落,只见萧逸安已迈步进门。
陈博衍见萧逸安穿着红布劲装,头缠绣带,两颊微红,额上有汗,便晓得他是才练了武进来,莞尔道:“逸安到家了,也不忘习练功夫。大年下,也未免过于用功了。”
萧逸安笑道:“身为军人,守家卫国,一刻也不敢松懈。倒是你,趁着我父亲不在家,偷跑进来私会我妹妹,什么道理?认真起来,就该将你叉出去!”说着,便朗笑上前,在陈博衍肩上捶了一拳。
陈博衍比萧月白略大几岁,同萧逸安倒真可谓是一道长大,萧逸安还曾是他的书房伴读,两人的交情好之又好。
他亦笑着受了这一拳,方才说道:“是月儿叫我来的,为了阿满的事。”
萧逸安浓眉一皱,说道:“我也听说了,还不及去牢中看他。他那脾气,和人动手我信,但总不至于闹出人命来。再说,这王昭霖也未免过于不近情理,阿满又不会跑,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倒硬将他下在牢中。”
陈博衍笑意一收,心里正有些事情要同萧逸安商议,便说道:“逸安,我有件事需得向你请教。”
萧逸安笑道:“什么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