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一块肉干,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不会也出京了吧?”
她用了疑问的吻,可是表很笃定。
难怪好天没见他来家里蹭饭了!
顾非池脚下的步伐顿了顿,默默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突然动了,从她的指缝间穿过,改为十指交握。
手指与手指亲昵地互相摩挲着,萧燕飞感觉指缝痒痒的。
这家伙又在撒娇了!
撒娇得还挺得心应手的。
萧燕飞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再压平。
“和谢公子一起?”她又问。
“是。”顾非池很干脆地招了,“我了一趟北境。”
萧燕飞半眯着眸子,而不语,又摸了摸白鹰。
她在,眼锋却锐利了三分。
“放心,”顾非池连忙又道,摸了摸鼻子,“我盯着表哥呢。”
白鹰吃完了第二块肉干,亲昵地蹭了蹭顾非池的鬓角,又用翅膀轻轻拍了下萧燕飞的肩头,就展翅飞走了。
顾非池抬眼望着碧空中翱翔的白鹰,沉声道:“这回,我们从州卫和幽州卫急调了三万人驻守幽州的五千天府军作为主力往北境,又从西北调了三万天府军驰援州卫和幽州卫作为后援。”
“而我和表哥从京城出发,在北境与大军会和。”
在这个计划中,州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没州,光凭幽州卫那些残兵以及驻守幽州的五千天府军,就算靠奇袭一时打下北境诸城,也守不住,所以上回谢无端夺回谢以默的人头后,只放弃了六磐城,因为当时他们的兵力还不够。
北境这一片被北狄视为囊中之物,他们以兰峪关为大本营,不仅派兵驻守在银川城、六磐城和平洛城三城,还遣了重兵在北境巡逻,不许大景军队越雷池一步。
可是,在他们拿下州后,局势就不同了,西北、州、幽州与北境这四地连成一气,可以灵活调用西北与州的兵马。
更瞒过京城这边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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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白鹰发出意气风发的鹰唳,先一步展翅飞过了前方的太和门。
而后方的顾非池与萧燕飞才刚走上金水桥。
萧燕飞转头对上顾非池熠熠生辉的眼眸,就见他吟吟地又补了一句:“我就是担心表哥一个人太辛苦,所以也跟着了。”
“受伤没?”萧燕飞在桥上停下了脚步,侧首打量着他,目光从面具往下滑过他优美的下巴,脖颈,一直到他修长的手指。
“没”这个字已到了他唇边,当对上她清澈黑亮的眸子时,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说道:“一点小伤,无碍的。”
“表哥没受伤,我盯着呢。”他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太和门那边走。
“伤哪儿了?”萧燕飞挑了下形状优美的柳叶眉,半眯着眼眸盯着他,像是只盯上了猎物的猫儿般。
顾非池另一只手递萧燕飞,老老实实道:“手。”
说着,他主动撩开了衣袖,便见左小臂上一道寸长的伤,抹着金疮药,看着已经没再渗血了。
“已经不疼了。”他又道。
这道伤的确不重,比起他右胳膊被箭射穿的那道伤,实在算不上什么。
“下回可不许再瞒着我了。”萧燕飞晃了晃两人十指交握的手,算是放过他了。
顾非池轻轻地“嗯”了一声,眉目柔和。
事实上,将来他们成了亲,他也瞒不过她。
下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
感觉掌心传来的温度更为炽热,热得近乎烫人,萧燕飞又侧过脸看他,一袭紫袍的青神清气爽,衬着璀璨的曦光,越发显得丰神俊朗。
她在看顾非池,而前方和后方的官员们全在看着她,神中难掩震惊之色。
在这大景朝,女眷进宫一般走西华门,也唯华阳大长公主是例外。
华阳是□□嫡女,又是开国功臣,以赫赫军功屹立朝堂,整个大景,从太和门走的女子唯她一人。
即便人不认识顾非池身边的这位姑娘,也隐隐猜到这应该就是传闻中武安侯府的萧二姑娘。
顾非池怎么会他的未婚妻带来了太和门?!
任他们心头再怎么翻江倒海,却也没人敢过来问顾非池。
别说顾非池现在不好惹,就算是从前,以他“顾罗刹”的凶名也没人敢惹。
两人闲庭信步地穿过太和门,金銮殿出现在前方。
偌大的殿宇恢弘庄严,飞檐翘角,屋顶那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晨曦下闪闪发光,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数十名官员静静地候在金銮殿前,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