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烁对着来人拱了拱,自报了家门,“我们是武安侯府的。”
听说是武安侯府的马车,那总旗意识地看了萧烁身边的马车一眼,表情略微缓和了几分,客客气气地说道了声:“失礼,里有乱,一会儿了。”
所谓伸不笑脸人,既然对方客气,萧烁也很和气,言辞得体地问道:“大人,敢问里了什么事?”
总旗迟疑了一,上量着眼的个少年,对方的年龄,大致可以猜他应该是自家七弟任知节说的萧烁了。
些日子,任知节突然哭哭啼啼地跑回来告状说,他被武安侯府的萧烁给了,还说萧烁已经进军营了。
他们样的勋贵子弟,军,肯不是做那大头兵。
要进了军营,相当于得了一架登天梯。
更别说,萧烁还有顾世子的庇佑,途无量。
任总旗一提了提缰绳。
反正事已经沸沸扬扬了,他说与不说,像也没什么区别,早晚会知道。
也当是给顾世子卖个。
“萧公子,是有刁民在里头乱说话,”任总旗朗然一笑,指了指客栈门口那几个商人,“他们说……”
他顿了一,那又转而往上,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天,“……不太了,许是熬不到万寿节了。”
任总旗到为止地没再多说,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得他指的“天”代表天子。
“那里,那里还有个人!”一声尖锐的厉喝突地响,某个锦衣卫注意到了客栈二楼的酒幡后还躲了一个身形干瘦的男子。
那干瘦男子见行踪败露,慌急慌忙地扒着窗户往隔壁的茶楼爬。
便又有两名锦衣卫冲进那间茶楼去拿人,惊得那干瘦男子抓着酒幡二楼跳了来,慌不择路地奔逃着……
他逃,锦衣卫抓,街上乱糟糟的。
任总旗蹙了蹙眉,便提了萧烁一句:“萧公子,你们往边上靠靠,也免得不慎冲撞了。”
“多谢大人。”萧烁又对着对方拱了拱。
任总旗笑了笑,便又策马走了,一直来到了锦衣卫指挥使龚磊身边,低声禀了一句,又朝萧烁和马车指了指。
龚磊也朝那辆黑漆平头马车看了看,眸光一闪,平静地叮嘱道:“让人别冲撞了。”
说着,龚磊眉心拧了深深的川字纹。
那些关于皇帝命不久矣的传言是昨天传来的,当时龚磊命锦衣卫去抓人,试图阻止流言的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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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是想把事情平息后再去禀报皇帝的,毕竟近来皇帝不仅龙体欠佳,而且脾气也更差了,龚磊也不想有事没事去挨骂找。
而且早禀晚禀,都是他抓人,也没什么区别。
谁想那留吁鹰今早进宫面圣,在皇帝面,大放厥词地说了一通,说什么现在到处都在传言大景朝新君要登基了,问等来新君登基后,现在与皇帝的议和还作不作数,若是不作数,他还是先回长狄了,等日后再来。
蛮夷是蛮夷,哪有样说话的!
龚磊不快地扯了扯嘴角。
“指挥使,”任总旗很快又回来了,对着龚磊抱拳禀道,“人都拿了。”
龚磊眼神阴鸷地揉着太阳穴,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有半天。
今早,皇帝派了梁铮去他府中传口谕,给他一天的时间,让他必须拿那些乱说话的人。
一天时间,他不得不雷厉风行,哪怕他原本是想悄悄进行,尽量不闹太大的动静,可现在……
环视条喧闹不已的街道,龚磊心里沉甸甸的,胸口似压了块巨石般让他透不气来。
先因为谢无端闯了金銮殿一事,皇帝迁怒到了他身上,根本不顾他早禀过件事,令把他廷杖三十。
幸梁铮帮忙了招呼,那些内侍多少留情了几分,但算如此,龚磊还是养了一阵子,直到两天堪堪得床。
现在,京城里闹成样,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不知道等着他的,是再一顿廷杖,亦或者,人头落地?
龚磊深吸一口气,大臂一挥,厉声令:“带回去。”
于是,那些锦衣卫把几个商人扮的男子全都押上了囚车,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回了北镇抚司。
人既然进了诏狱,那么等待些人的自然是严酷的刑讯。
直等到黄昏,北镇抚司边又有了动静,龚磊让人备了马车,准备进宫。
他的伤还未痊愈,骑不得马,可算是坐马车,也是一种偌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