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做宫女时,再困也能熬着,如今日子好了,怎么反而不行了?
这次之后,她加倍认真地学习着,不能让自己丢了谨慎的心性,否则当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老嬷嬷冷眼瞧着,碧儿忙上前告罪:“嬷嬷实在是对不住,我们格格昨儿夜里和公爷多说了些话,这才止不住地犯困。”
“……下不为例,扶她回去补觉吧。”反正现在的情况,她的脑袋里必定也是学不进去的。更何况,说句实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主子的前途在于自身,她尽力而为即可。
元夕被碧儿扶起来才猛地惊醒,说来也奇怪,知道不用上课后反而不困了,尤其是到了空旷处,被秋风一吹,汗毛都立起来了。左右不上课了,不若去寻嫂嫂,看她批那些账簿册子或是听女先儿讲故事都是有趣的。
事实上,林言昭并未做这两件事,只是靠在软榻上听戏,两个女角儿扮作夫妻,唱着恩爱的昆曲儿,情意绵绵。林言昭则靠在软榻上吸一只软柿子,蜜汁儿直往嘴边流,端的享受。
元夕站在门口看见了,羡慕得眼睛都快红了,这日子太滋润了!别说旁人,就是太子府里的女眷也没听说有这待遇,太子府又不养戏班子,若是听戏也是人多的时候,讲究坐得端正,不得扭歪身体,有失大家风范。林言昭这模样不就和她在现代煲剧一般滋润惬意么!
“妹妹来了?”林言昭嫌柿子太甜,吃了一只便嫌弃地要净手洗面,一边招呼着元夕坐下,“既来了,就多看戏,晚些一块儿吃午膳吧,你素日早上吃得少,可不就等着这顿了吗?”
元夕在绣墩上端正地坐了,实际上她也只想歪着,只是这是哥嫂房中,她是不便如此的。林言昭也装模作样地坐正,却给元夕抓了一把葵花籽嗑着。
碧儿看着想阻止,哪家大家闺秀会自己嗑瓜子,都是下头人剥了送上去的。不等她阻止,姑嫂俩已经愉快地磕起来,她只能在后面默默看着。
闲来无事,只细细听着昆曲,果然还能咂摸出味道来,元夕逐渐沉迷在戏曲中,脑袋随着韵律而缓慢摇晃,碧儿冬柔看得不忍直视。
之后俩人吃着午膳,元夕还沉浸着昆曲的优美中,却见林言昭夹了块野獐子肉,秋季里庄子送来的野物多,原先她元夕看着馋的野獐子肉也吃了不少。林言昭不知想到什么,肉还没送进嘴子,便叹了口气。
“怎么了?”先前不是挺高兴的吗?
“吃着东西,便想到些烦心事。你也晓得,我们府里原也就是寻常官员,见不着皇亲贵胄,倒也能生活得不错,阿玛在绍兴做知府,家里也没人敢惹。可这回不知请了多少王公,说是几个成年阿哥也接了帖子,若还是寻常席面,哪儿能配得上人家,怕是自家也要伤了颜面。日后交际,怕是也寻常。还是要有一道能镇场子的主菜。”林言昭本也一时忘了这事,这会儿吃着獐子肉又想起来,便觉得食不下咽。
元夕一想,吃的她有经验啊!好歹也是做过美食博主的人,佛跳墙、开水白菜等名菜,哪个美食博主不去做呢?就像哪个有名气的吃播不吃一回帝王蟹一般,都是排面。粉丝还很吃这套,每次播放量都是远超其他美食视频,大概正是因为吃不着,所以才格外勾人。
“那嫂嫂,你觉得怎样才是你心中的好菜?”
林言昭认真一想:“怎么也要有鲍参翅肚吧,菇类有异香,肉类有荤香,若是再添一味奇香便更佳!”她自己说完都笑了,“妹妹且当我浑说,真是什么都乱想,哪儿还有这么多香。”
元夕沉吟道:“酒香如何?”
其实这也不难想,林言昭自想都知道东坡肉素用黄酒来烧,只是作为正菜实在平平无奇。
“东坡肉吗,太过寻常了。”
元夕一算日子,距离开席虽然没几日功夫了,可慕灵他们从江浙回来,所携带的海货干货最多,膳房本就想过做葱烧海参等海菜,需要泡发的食物膳房估计都是齐的……她当即一拍手站起来,志得意满道:“嫂嫂且等着我去安排一道美食,你且看看是否妙哉。”
林言昭渐渐也知道元夕在太子府是做点心的,可点心与餐食应当是差之甚远吧。
她心里惴惴不安着。
*
“妙哉!妙极!”
“世上竟有此等妙膳,不知名为何如?”
……
在满场盛赞中有些失措的敏泰也惊了,这东西他还没吃,只是自家人怎会不知自家人,林佳氏焉能安排出这场席面啊!
慕灵在旁替父回答:“这膳名为佛跳墙,意为佛祖闻了也要弃了佛法食荤。”
此名似有些不敬佛祖,可如此佳肴能诱惑住佛祖,不更证明其实属不凡吗?
最初每桌上了只坛子时所有宾客虽挂着笑,心里却觉得不妙。虽说明知忠诚公府不敢敷衍他们,可一只酒罐里能装什么吃食,上头顶着片干荷叶还敢搁在正餐的位置。只是当荷叶掀起,其霸道的香气瞬间俘获众人。小小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