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便集齐鲍鱼、海参、荤鸡、火腿、花菇、冬笋等物,明明百味混杂,却又自有其味,浓郁荤香却肥而不腻,又有酒香,当真是香飘四座,回味无穷。
外院男人们几乎都吃得抬不起头,莫说他们,便是皇子阿哥们同样如此,皇三子胤祉已经开始思索赋诗一首来叹此等美食。
男人们如此,内院的女人们也差不离了。原本女眷中的氛围不算好,安亲王家的格格冷着脸不好接近,又有人不忿元夕一朝“山鸡变凤凰”和她们一起大选,好的姻缘就那么多,偏生来了个奴婢和她们抢,今日宴席又来了那么多皇子阿哥,她们又不傻,因此嘴里都夹枪带棒的。
元夕置若罔闻,口上只说着万岁庇佑,老天赏恩等话。
若是讽刺些才学、书法也就罢了,她可能还会觉得自惭形秽,可身份这种东西,谁不是靠爹妈,难不成还是自己努力出来的——她还真能勉强称一句“自己努力出来的”,所以她自卑什么。
几百年后等清朝没了,就是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到时候还是自家姐妹呢,说什么身份高低。
元夕心里不屑着,口上软软地回怼着,气煞部分年轻女子。
只是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着霸道的佛跳墙消弭了,哪怕再注意着派头,一坛佛跳墙也很快没了。
未来八福晋的筷子触及空空如也的碗壁,冷哼一声:“这便是忠诚公府的待客之道?”
若是说旁的也就罢了,可如此语气形容一坛佛跳墙,便有人令人忍俊不禁了。只是哪怕佛跳墙备的多,也架不住今日客人多,外头又是皇子阿哥——倒也不是指他们身份高,而是因为是男人,吃得更快些,多备的几坛都先被他们吃完了。
女眷们:“……”
本来吃得挺好,到后来却吃得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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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府的马车上,郭络罗氏问自己的贴身侍女:“可瞧见八阿哥是否来了?”
“来了来了,大阿哥果真带着八阿哥赴宴了。格格放心,八阿哥还是那般俊俏。”
郭络罗氏有些娇羞,她们早在康熙三十一年便订亲了,情愫已深。这许久不见,也不知八阿哥近况如何,往日听说他勤奋读书、不思饮食,导致那些日子身体比较虚弱。虽然想着经过调理必定是好了许多,可见不着心里总是不放心着。
“好得很!”丫鬟肯定道,“八阿哥吃了四碗佛跳墙呢,虽然吃的没其他阿哥多,但身体也绝对健壮有力。”
郭络罗氏突然默了。
四碗、佛跳墙!
她们在后院夹枪带棒地讥讽着,哪怕她素来冰冷高傲被人敬畏,也只抢到两碗。
四碗!
四碗!
*
安亲王府的事先按下不提,且说在忠诚公府中,酒足饭饱后男人们又去听了戏曲,前院一支戏班子长的是金戈铁马,后院唱的却是浓情蜜意。只是吃过饭后就有人等着上头皇子们先走他们才好告别,他们只是不欲得罪新贵罢了,可没想蹭上福运,吃过饭即可。
可是他们想走,上头主子似乎是不想了。
鲜少参加宫外宴席的太子爷听着戏,对着在身边客气的敏泰道:“听戏也就是这般意思,不知府上景致如何?”
敏泰忙道:“自然比不上太子府,却也有几分趣。太子爷若愿意,奴才便请犬子慕灵引您看看风景。”
“可。”他矜贵地点头。
其余几个听戏的阿哥看见了,眸色中基本也是“不出所料”之意。早听说忠诚公府的格格原来是太子府的宫女,后来瓜尔佳氏一朝抬旗,太子又在宫中偶遇,聪明人还能不知道其中意思?
胤禔嘴角不屑,虽然他已经半退了,可看见老二总是想给他添堵。
胤祉摇着折扇,暗道太子表现得有些太明显了,再图忠诚公府的权势也不至于此吧,这一来就忙着私会。忠诚公府也是,有了天花之功明显也是一世荣华,维持中立也是平安,偏生要蹭太子权势,以图从龙之功。
胤禛品着香茗,看不出其内里所思。
胤祺和胤祐谈着戏文,不理会旁人心思。
胤禩则想得深些,如今汗阿玛和太子自然是感情至笃,可是若是年纪长了呢。太子对权势的欲望表现得如此明显,汗阿玛真能半点不在意?红薯之功和天花之功若都在太子手里,汗阿玛恐怕也是日不能寐吧。
可惜大哥一副要退的境况,他这点年岁,手上之人不堪用,若是能得到大阿哥麾下之人……
几人想得复杂,却不想太子站起来后一挥袖子:“我们兄弟几人且都去逛逛吧,喝了酒也出去醒醒神。尤其是大哥,据说大嫂在调理身体,闻了酒味总是不好的。”
又来了又来了!
胤禔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吧。”
他都不知道何时太子就转变了心性,明明俩人先前虽不是争斗得你死我活,可还是恨不得咬下对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