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映着苍白的面色,竟是萧莫言。他撑起一抹虚弱的淡笑,与阮翛然四目相对。 阮翛然莞尔回应,略有哽咽笑道:“公子,让奴婢好找。” 萧莫言有气无力颔首,对白少主道:“她是,本宫的贴身内官。” 那个白少主怪声怪气,似有打趣道:“原来是殿下的人啊!” 阮翛然顿时明了,这个白少主已知萧莫言的身份。此人又是什么来头,何以会救了萧莫言。 虽有疑惑,可瞧着萧莫言与那白少主似乎是旧相识。 她一言不发,候在萧莫言身旁。 那个唤阿星的年轻小哥,关上房门守在了门外。 萧莫言体力不支,半眯着眼眸,对阮翛然道:“阮内人,你如何寻到此处?” “回殿下,奴婢请了林将军,一同来寻殿下,林将军仍在四处寻找殿下的踪迹。”阮翛然如实回道。 瞧着萧莫言虚弱不堪,她心口揪紧起了阵阵心疼。 萧莫言低嗯了一身,眼皮未抬吩咐道:“让人去知会一声林将军,本宫无事。” 那白少主十分热心,取笑道:“殿下,不会是让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去传信吧,还是白某去吧,反正林千帆识得白某。” 萧莫言强打着精神,谦逊谢道:“那有劳白少主了。” 那白少主挑眉嬉笑道:“那,白某便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白少主冲阮翛然略有深意一笑,抬足开门离去。 阮翛然绷紧的心神立时松懈,盈盈欲泪握住萧莫言发凉的手掌,心疼道:“还有何处受伤了?” 萧莫言答非所问,无所谓道:“死不了……” “什么死不死,呸呸呸……”阮翛然一时情急,抬手捂住了萧莫言的嘴。 萧莫言本便因伤气息沉重,被她一捂,登时觉得憋闷咳了一声。 阮翛然慌慌张张松了手,见萧莫言皱眉隐忍,大约是伤口疼痛。 阮翛然缩了手,不敢再碰萧莫言。 萧莫言忍痛喘息两声,调侃道:“你莫怕,本宫真的没事,本宫窃喜不已,你心中又多了一分本宫。” 阮翛然嗔目,怒瞪了一眼萧莫言。本想训斥都如此了,还有心思说这些。 可转念一想,他受伤在身,还是迁就着哄他开心吧。 阮翛然有些扭捏,笑道:“是,奴婢心中自然有殿下。” 言毕,她又顷刻懊悔,虽说要顾及萧莫言受伤在身。 但此刻,哪是卿卿我我的时候,急切道:“那个白少主是何人?究竟是何人要刺杀殿下?” 萧莫言仍旧攥着她的一只手不撒,低沉应道:“他是西域白家堡的少主,白孟春。与包明悟是远方表亲,包尚书是白少主的表舅。他此番上京,正是为了庆贺包尚书的生辰。” 阮翛然自然听闻过,鼎鼎大名的西域白家堡。 西域白家堡,是专门为朝廷军队供应长~矛,弓~弩等兵器。白家闻名数百年,在西域说是当地的王,也不为过。 白家堡有自家的军队,这是历来允许的。更作为朝廷,必要之时的候补兵力。 “殿下有伤在身,还是歇着吧!”阮翛然柔声细语劝说着,起身扶萧莫言躺下。 萧莫言握住她的手,阻拦道:“待本宫见过林千帆,再休息不迟。早过了宫中宴席之时,想必龙颜大怒,宫中已是人心惶惶。” 阮翛然只得松手,叹道:“究竟是谁,胆大包天,要杀太子殿下?” 萧莫言摇首,语重心长道:“本宫不愿你牵扯太深,有些事你还是不知为妙。本宫一早便说了,你留在本宫的身边,只需保住自己的命便可。” 阮翛然温顺应了一声,皇权之争不是她一个小小内官可置喙的。 那边,皇宫。 宫宴虽然如期开席,但众人皆是拘谨不安。 元德帝瞅着金月当空,不经意偷瞄了一眼,若无其事饮酒的康亲王。怒捏起酒樽,饮下了一杯苦酒。 方才传来秦荣询问,说是太子今日出宫尚未归来。 元德帝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甚。太子一向克己守礼,怎会误了宫宴。 他已悄悄授意,让王公公派暗卫出去寻人。 贺皇贵妃为元德帝添了一杯酒,娇声低语道:“陛下,芷瑶也到了婚配的年纪,陛下可要做主,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啊!” 元德帝本便心烦,哪里有心思管贺芷瑶的婚事,耐着性子笑道:“芷瑶心气高,还是让她自己挑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