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插手插到前朝,还闹得人尽皆知,陛下脸上挂不住,可不就得震怒。 三皇子说完这些,拿了桌上摆着的桃儿把玩,笑得舒心,“之前听说沈轻晏冷如冰山,不想竟拜倒在六妹妹的石榴裙下,四皇妹得罪了这尊瘟神……唔,得罪了六妹夫,现下只怕肠子都悔青了。” 昭宁听得一愣一愣,“三哥哥的意思是,沈轻晏是为我?” “不为你还为谁?朝会上父皇就派了人去四公主府斥责,等我出宫时,听说四皇妹已经气得要找人把那莲池填了。” 昭宁茫然地看过去,三皇子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喜疯了?不是我说,六妹妹好歹容颜倾城,之前咱们同在文华馆念书,多少陪读的世家公子哥儿为了多瞧你一眼,故意把那笔掉在地上回头捡,倒也不必为了个沈轻晏这般神魂颠倒。” 昭宁干笑一声,“大概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沈轻晏他……”想了想,告诉三皇子夫妻不和,等同告诉母后,索性换了话题,“等我再休养几日就进宫去见母后,好让她放心。” 三皇子颔首,“应该的。不过说起文华馆念书,我倒想起来一个人。魏连溪,你还记得么?” 那些藏在深处的记忆忽然被这个名字牵出来,昭宁连连点头,“记得,魏相的孙子,当初本是三哥哥的陪读,后来因太过顽劣,被他爹打断了腿,再之后……就不晓得了。” “那时候他带着人打碎了魏相准备献给陛下的珊瑚,说打断腿也是为了堵众人的嘴,其实魏老大人很喜欢这个孙子,将他送出京城后明里暗里帮忙,现在魏连溪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日进斗金,就连内廷里有好些东西都得问他买。” 昭宁有些讶然,“魏相孙子去经商……自然日进斗金是好的,可家中竟然容许?” 三皇子笑道:“个人有个人的路,魏连溪文不成武不就,偏在行商一途上颇具天分,虽世人认为士农工商,但皇家亦有皇商,不少人指着商人吃饱穿暖,魏家也就妥协。魏连溪如今回京,可是风光无限。” 昭宁“哦”了声。 对于她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旧识的故事,听过也就听过,可三皇子把桃子放回桌上盘中,挺郑重地道:“同你说起他,是因为这个人,与你有些关系。” 昭宁再一次茫然,三皇子也不卖关子,径直往下说:“魏连溪当初做陪读的时候就对你青眼有加,掉笔的人里属他掉得最多,如今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打听柔仪公主是否嫁人,得知你已许给沈轻晏,他满不在乎,说沈轻晏那样冷清的人怎么配得上柔仪公主花团锦簇的性情。他等着你和离。” 昭宁张开嘴,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 魏连溪是纨绔中的纨绔,谁人都知道;魏连溪陪读那阵子对自己钟情,也是谁人都知道,但着实没想到能这般张扬,又这般执着。 三皇子又笑,“母后一直担心你与沈轻晏过不到一起去,这下好了,还有另一个热热闹闹的人等着你,母后想必很是欣慰。” 昭宁有些不好意思,“三哥哥取笑我。魏连溪是何等风流的人物,之前就听说眠花宿柳,是京城第一快活人儿,想来什么痴心,都是演出来的。” 三皇子收敛了笑意,认真说:“不管演不演,只怕他脸皮厚,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来,你又向来好脾气,不过听三哥哥一句劝,魏连溪这人极会玩,见识也广,同他做朋友不吃亏,将来说不定也有用得上的时候,但着实只能算一朵烂桃花,你万万不要动心。” 昭宁哭笑不得,“我已婚嫁,怎会动心?” “那就好。”三皇子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如今嫁人出宫,也该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看看百姓们是怎样生活,看看咱们国土究竟是何种模样。” 昭宁认真点点头。 说了会儿话便已到午时,在书房等待良久却不见人影的绯月回来禀报说驸马尚未归府,昭宁心想刚刚好,巴不得沈轻晏别回来,她与兄长好好说会儿话,便又让厨房做了待客的饭菜来。 虽然才十余天没见,但一同长大的兄妹俩有许多话说,三皇子待人又温和,碧琴绯月也敢跟着说两句玩笑话,浅岚居内外充斥着愉快的笑声。 沈轻晏到浅岚居外面时,正听见这样的笑声。 他一进府就听说三皇子来了,照规矩要去见一见的,然而到得门前,他忽然不想进去了。 问剑小心翼翼地问:“公子不去一起用膳吗?” 沈轻晏扯了扯嘴角,“我若进去,怕是他们都不自在。” 问剑劝道:“属下倒觉得,公主很想见到您,三皇子也愿意与您说说朝堂上的事。” 沈轻晏却直接转身,“午膳送去书房,三皇子用完膳准备离去时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