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行和凌若风,第一次这样同步且默契。
万大夫不敢多说什么,带着几个徒弟默默清理伤口。
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清理伤口这种事倒还不至于被两个旁人打扰。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非要等在这里,看这血腥的一幕。
“要快,别让血再流了。”万大夫注意到,离若舟的脸正逐渐变得苍白,她今天只怕是流了太多血,眼前的这一点远远不是所有。
大夫们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但饶是这样,还是足足清理了一个多时辰。
他们的动作很轻,清理得十分仔细。苏子行和凌若风就这样在床边等了一个多时辰。
当大夫们清理完毕所有的伤,给这些伤口都上了药,包扎好,万大夫没有松口气,反而心情更沉重了。
因为外伤虽然多,但却不是致命的根源。
如今离大夫体内有两个致命的东西。一是从肩头中的怪毒,二是她的身体已被耗尽了力气,如今虚弱不堪,奄奄一息。
他甚至想象不出来,一个人是怎样把身体耗费成这样的。
“各位,我们出去商量商量,怎么解毒。王大夫,你带着人赶紧熬几副上好的补药,先给离大夫续……”
他本想说“续命”,但意识到这个词不太合适,就没说出口。
大夫们各自忙碌,每个人的动作都很熟练。
万大夫则带着其他人去了院外,这毒,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解的。
出去之前,万大夫给她服下了一颗护心丹。
这是离若舟此前自己配置的,万大夫看她的药瓶里的,就给她喂下了。
苏子行紧紧握着离若舟的手,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心中的自责和愧疚到了极点。
可他现在不想说话,一句话都不愿说。
凌若风就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许,也有愧疚。甚至比苏子行更甚。
外面等着的一众人见大夫们出来了,忙询问状况。
可万大夫现在没有时间跟他们细说,只摇了摇头。
云屏、大小虎和莽爷等一众人呆愣在那里,个个眼眶浮肿,泪眼滂沱。
“宫里的太医来了!”
忽然,外面传来了暮钟时的声音。
随后,就有五六个须发皆白的太医进了离若舟的屋子。
不过,他们是被一个面容俏丽的女子带进去的。
见到冀安歌的那一瞬,苏子行没有抬头。此时他的眼里,放不下别人。
倒是冀安歌见到离若舟的惨状时,面色一惊。“快快,你们愣着干什么!”
刚刚经历过宫变的冀安歌,一听到离若舟是被碧暝宫的人带走的,第一反应是离若舟被皇家所累。
所以她亲自去太医院挑选了几个最得力的大夫,风风火火赶到了这里。
太医们一番查探,得出的结论和万大夫差不多。
“臣等还要会商,看如何解毒。”
“废物!”冀安歌一声怒骂,“还不快去!”
太医们快速出了屋子,和外院的民间大夫们一起商讨起来。
“我带了些补药,一会儿让人给她先熬来。”冀安歌道。
床边的苏子行和凌若风都没有说话,冀安歌见状也不再停留,只叹了口气,就出去帮忙了。
“苏相和相国夫人到了。”外面,当暮钟时见到这两位之后,目瞪口呆的程度,嘴里能塞下一面大鼓。
谁不知道在此之前,苏相和苏子行势同水火,看似是父子,实则更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而相国夫人虽然没有和儿子的关系到了这个地步,但两次来篱院,都是远远地站在外面,从未进来过。
今日,他们竟双双来了内院。
只不过一进内院,这夫妻二人的反应就不同了。
文淑尤大步朝着内院而来,见着众人后大大方方发问,“若舟在哪,在哪呢?”
司命大人的母亲来此,谁敢阻拦什么,忙给她指了离若舟屋子的方向。
苏相则不同,他远远地站在内院门口,甚至没有挪步进院。
看着众人如同看怪物一般盯着自己,苏相轻咳了几声,别扭地转过头去,仰头观望天空。
文淑尤轻轻推门,一眼便看见了全身包扎了许多处的离若舟,又看到肩头有个大大伤口的儿子。一霎时,她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她、怎么伤得这样重!”文淑尤的语气里有心疼、惊诧和责备。
床前的两个男子像是做了错事一般,垂头看着离若舟。
文淑尤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语气愈发责备起来。“你一个男人,让女人受这样的伤,是怎么护她的!”
听到这一句,苏子行终于微微抬头,眼中泛着泪光。
“母亲,是我的错!”终于,他开口说了这句话,语气里似有呜咽之声。
他在刻意压制,但知子莫若母。
文淑尤岂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刚刚经历了宫变,又重伤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是她也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知道他现在一定将所有的自责和愧疚都压着。
那便由她开口训斥,不让他闷在心里。
果然,苏子行的情绪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