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暮钟时终于松开小丸子，小孩朝着离若舟的方向奔去。

然而，在他还未靠近之时，离若舟冷漠且带着敌意地看向小丸子，随意挥出空空的一掌。小丸子整个人竟被推开数丈远，若非莽爷在身后及时接住，早已入了水池。

“她好像……不对劲！”孟青章道。

凌若风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他红着脸走到离若舟面前。

“若、若舟。”这个名字他第一次叫，却心酸不已。

离若舟也好像并不认识他，眼中的冷漠和蔑视让人心酸。

“你们，也来找死？”离若舟一把踢起地上的狼牙棒，直直指向苏子行。

“若舟，是我。”苏子行的眼神流下一行清泪。他害怕，却并不害怕离若舟的兵器。

她就像一个随时都要破碎的人，这让苏子行如何不心惊。

“滚开！”离若舟再次挥舞起狼牙棒，毫不留情地对着众人一顿挥舞。

她好像要释放体内的力量，只见她飞身跃到头顶，一棍劈开了头顶的数块悬石。

这些石头，足有半丈之深，就这么被她一招劈裂了。

随后，离若舟一把抢过苏子行的剑，飞身跃到池内，挑剑朝着怪鱼刺去。

当她举出剑时，怪鱼那身厚厚的黑甲竟被她刺穿，直直挑在空中。

她是疯了吗？

不，她是疯魔了。

“丫头！”莽爷一阵痛心疾首地高喊。

“姐姐！”

离若舟似乎听不见大家说话，她还在不停地挥舞手里的剑。

苏子行猛地上前，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虽然许多地方有伤不能触碰，但他尽量寻了皮肉好的地方。“若舟，是我，是我……”

苏子行的声音颤抖，又带着浓浓的哽咽。

离若舟并未停下来，她将剑头上的怪鱼扔掉，伸手用胳膊肘朝着身后的苏子行捣去。

她的力量出奇地大，每捣一次，苏子行便觉心口一阵剧烈疼痛。

“大人，危险！”暮钟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苏子行并未放手，他不会放手。

“若舟，你看看我，我是初九，是你的初九。”苏子行将她抱得更紧，颤抖地抚上她的脸，安抚她暴躁的情绪。

苏子行的脸贴着她的脸，她的鲜血也染满了他的全身。

孟青章在一旁看着，迈步想要踏出去，又顿了步子。他闭了闭眼，亦有一丝泪痕滑过。

离若舟一剑朝着身后刺去，直入苏子行肩头。

随着他的一声闷哼，抱着她的双手却越发用力。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松开。

离若舟触碰到了苏子行肩头的血，她猛地一愣，微微转头。

“若舟，你看看我，看看我。”苏子行的脸色苍白，却满是担忧，声音里带着万分的请求。

他感觉她的身体慢慢开始放松，最后终于毫无紧绷之感。

离若舟的目光一阵虚幻，栽倒在了苏子行怀中。

……

篱院门口，苏子行抱着浑身是血的离若舟翻身下马，雨敲在他的身上，他的脚印也逐渐变成一缕缕血迹。

“把城里所有大夫都找来，还有太医院！速进宫！”进门之前，他对着暮钟时大声道。

暮钟时早已安排人去了城中各处医馆，最先找的自然是万春堂的人。

只不过太医院他倒是没想到，眼下苏子行一说，他没有停留，立即快马入宫。

门房的人看着苏子行将头上罩着衣服的女子飞跑抱进屋，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活蹦乱跳的离大夫。

在进入内院的时候，茯苓撞见了二人，差点没一头栽倒。

苏子行将离若舟放到她的床上，此时的她呼吸微弱。若不伸手细细感知，或许一丝气息也感受不到。

“大夫呢，怎么还不来！”苏子行像是疯了一般，冲着周围人咆哮。“药，先给我拿药！”

莽爷、小丸子、凌若风、孟青章、柳无枝等几个护卫都进了内院，柳无枝在门口守着。

莽爷将泪眼不止的小丸子抱住，没让他进屋。而其他几个人，除了凌若风外，柳无枝没让任何人进去。

大家虽然很是奇怪，为何苏子行单单放凌若风进去，但孟青章不奇怪。

茯苓将离若舟常用的止血药拿了过来，她也不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只知道姑娘时常摆弄就是了。

苏子行一一看去，先拿出止血药涂在她的几处伤口上。

幸好离若舟平日配制这些药时，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

也幸好苏子行做过药童，处理起这些还算顺手。

尽管如此，他的手在触碰到她的伤口时，还算不住颤抖。不忍，不舍，心疼，愤怒。

离若舟的手臂、肩膀露出来，伤口触目惊心。

苏子行的手颤到无法替她上药，凌若风看着这一切，同样眼眶绯红。

他一把抓住苏子行的手，“稳住，你可以！”

要是别人，他自然可以。可在他面前的是她，他怎能镇定。

“万大夫来了！”院外，柳无枝高声道。

院内所有的人都让出一条道，万大夫提着药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