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园(1 / 3)

次日一早,东厂督主和长公主喜结连理的消息迅速传遍大街小巷。

原本看戏的群众这才知道,传言不虚,容绪帝当真把长公主许配给一个阉人。

虽说那人是个正四品官员,但也无法遮掩对方是个阉人的事实。

然而却无人敢以挑拨,听到消息也纷纷当作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纵使昨日还在茶余饭后激烈探讨,如今就都把嘴闭了个严严实实,对昨日的事充耳不闻。

在愚钝的人都知道需有是经由人的嘴添加传播,然而一旦确凿,添油加醋的嘴巴往往会成为害人害己的凶器,没人想要惹恼皇帝再祸殃自己最后落到个人首异处。

而传闻中的主角之一则是面不改色,坐在书案前处理事务。

冷卓君放下笔,用手捏着鼻梁,懊悔昨日不该放纵自己喝那么多酒以至于积累的事务得不到有效的处理。

待那股疲惫消去原本打算重新拿笔的他却径直越过笔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羊脂白玉。玉上刻有“刘”字,普天之下能在玉中刻此名者唯有皇家,而玉上的云样纹路是先后的象征,是皇家中唯一的羊脂白玉,也是天然的通行令牌。

而这枚玉的拥有者正是刘景之女,当今长公主,刘清逸。

至于为何到了冷卓君手里完全是故意的,昨日在与刘清逸“切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取下揣进怀里,他抹了把手感良好的玉就将玉放在书案上,这块玉对他接下来的行动可大有用处。

偏头看见窗外的景色发觉时候差不多了,遂起身正欲走出门,一直待在屋里的男人出声了。

“督主,你要去见长公主?”

出声的乃是当今中书省右丞相之子,张怀瑾,一个天性风流爱玩,又不失聪慧手段的公子,也是率先凭借厚脸皮跟冷卓君单方面达成知心好友的少儿郎,也是首个靠近冷卓君没有被杀死的奇迹。

冷卓君回首看着张怀瑾,不承认也不否认。

倒是与张怀瑾对弈的兰亭沉声问道:“听闻督主在昨日与长公主有过简单的交手,不知状况如何?”

张怀瑾睁大了眼睛,张嘴做了个无声的“哇”。

“有万夫不当之勇。”冷卓君重新坐回软垫上,正研究屋子里文雅陈设的苏知远闻言放下手里的青花瓷瓶,谈笑道,“督主对长公主的评价很高嘛,不过昨日民间的传闻还在谈论宫宴趣闻,今日再去却什么都没有了,可见百姓对这门婚事的躲避程度,也不光百姓就连圣上都开始派人着手,更不不要是作为夫方的东厂兼司礼监,唯独内阁始终无从作为,也不知道……”

这话音还未落,门外就传出侍从的叩门声,侍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将手里的信双手交予冷卓君:“打扰了,这是长公主交予督主的信。”

冷卓君接过信,侍从就将门重新合上,而其他人也默契的没有出声。

“季已入春,本宫诚恳邀约驸马到落梅园赏梅,昨日一别,驸马英姿久久未忘,其好动身子不亚于性情刚烈小野猫,还望准时赴约。”

冷卓君读完信之后,将其递给邻近的苏知远,由他看完后再将其递给二人。

率先绷不住的是张怀瑾噗嗤一声笑出来,给兰亭嫌弃的赶紧离他原点顺便将信还给冷卓君。

“哈哈——性情刚烈小野猫,这是什么比喻!”还没等他说出就被善解人意的苏知远误上了嘴巴,这时他才注意到冷卓君看他的神情。

嘴角上扬,神情愉悦,眼神无悲无喜。作为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张怀瑾知道这是对方心情不悦地开始,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眨了眨眼睛当起小哑巴。

“你打算怎么做,那可是长公主?”兰亭语气平淡,若不是眼中难得的悦色可以看出心情不错,只怕还是会让人以为是那位无悲无喜的提刑按察使司大人,对方在行事时的狠辣手段可是众目耳闻。

兰亭的言外之意就是长公主可不像内阁功臣,也不像处理的罪臣,金枝玉叶的是外表是血统,她是拥有杀伐权的长公主,中原的战神。

可冷卓君他是正四品官员,是先做后宣的东厂督主,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是外人惧之畏之的杀戮者。

“当然是去见见这位敢戏耍本督的“未婚妻”。”冷卓君捏着嘎嘎作响的拳头,在三人的目睹下离开府上。

三个人眼睁睁看着夺门而出的冷卓君,最终还是张怀瑾一个没撑住,手里的茶杯摔碎在地上,磕磕绊绊道:“刚,刚刚我好像听到,督主再说什么“未婚妻”?”

兰亭的冰块脸出现了裂痕。

三人之中唯有一身蓝衣通晓文艺斐然的苏知远意味深长地看着紧闭的屋门,哪怕是喝茶都拦不住上扬的嘴角。

这三人的心思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