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药材顺利卖给卫轻乐手下的铺子后,赵崇立刻开始着手寻找第二批的买家。 有卫少东家背书,闻讯而来的人不少。 赵崇让管事把人引到不久前刚收拾好的会客厅,泡上了一壶好茶。 今儿来的是洵城里排的上号的药铺,预备进一批质量上佳的珍稀药材。 赵崇从前只会敲代码,如今使出十二分口才,说的口干舌燥。 对面起初听得认真,后面总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一看门口和窗外。 赵崇以为对方不满意:“不知慕容掌柜意下如何?您可是急着回程?” 对方扯扯嘴角:“这倒没有……”对方觑了眼赵崇脸色,试探着问:“不知卫少东家今日可来?” 管事立刻低头盯着自己脚尖。这是第几个这么问的人了? 赵崇口中解渴的茶水似乎有些发苦。 他慢慢喝完一整杯温热茶水,才慢慢放下茶盏:“轻乐今日自是不来。和慕容掌柜您做生意的是我,为何您会问我夫人?” “这么大的单子,卫少东家也不来吗?”复姓慕容的掌柜有些惊讶。 赵崇颔首:“自然。这处庄子、药圃皆是我的产业,我同您做生意,轻乐自是不会插手。” 听见这句话,对方好似做生意的心情也没有了,匆匆留下句“改日再聊”便走了。 洵城郊区冬日有微风,顺着窗户缝隙吹进来,茶水不一会儿就凉透了。 管事见赵崇盯着凉透的空杯发呆,小声问:“我为您添杯热茶吧?” 赵崇摇头:“你说,为何每个过来的人,都要问问轻乐?不是轻乐,这单生意便不成了吗?” 管事心想,那不然呢? 谁人不知,夫君和郎君的唯一作用便是使女郎受孕,好诞下自己子嗣绵延后代罢了,这才是他们的唯一使命。哪里有出来抛头露面所谓“做生意”的? 好比家中养的小犬狸奴,忽有一日要与人谈一桩买卖,谁理? 管事心中明镜似的,却只道:“兴许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想同卫少东家做生意吧?” 就连她自己,起初不也以为自己会替卫少东家做事?便是如今,也存了能被卫少东家赏识的期待。 “若是不想做这笔药材买卖,何必来。”赵崇望着窗外初春的景致,苦笑一声。 之后的日子,来庄园拜访的人日日不断,赵崇悉数亲自接待,却始终不曾谈成一单。 - 彻底入春以后,洵城里的交际又活跃起来,递给卫家的帖子相较从前几乎翻倍,卫轻乐和卫母商量着挑选了一些合适拜访的。 洵城牧家是京城牧家的分支,往上三代曾出过一位妃子,也算富贵显赫过,如今依靠祖上荫庇,后代里也有人在京城为官,算是洵城独一份的大家。 被侍女领着往里走时,见惯了好东西的卫轻乐左右看了几眼,低头跟赵崇小声说:“这牧家有点东西。” 赵崇不解:“嗯?” 卫轻乐随手指了几处。 花圃里名贵的品种、细节处讲究的风水、侍女身上珠光宝气的小配饰。 到了后院中,又有一小厮过来,请赵崇去与男宾聚在一处,卫轻乐则跟着侍女继续往前。 赵崇往日穿的简单,如今见到了别人家的男眷,才明白自己穿的有多“朴素”——淡青色的衣裳,罩了层纱制外衫,头上一枚玉簪、腰间一枚玉佩。 而其他男眷,衣裳的花纹千奇百怪,袖口领口、腰封处处是花样心机,头上除了发冠,少不得掺杂金线编发、玉扣缠发,更是会在发际用金粉描个鬓角抑或美人尖。 当小厮介绍赵崇是卫少东家男眷时,在场的男人们对视一眼,露出一种“卫少东家看中的竟是这么个便宜货”的神情。 看懂了的赵崇心中无语,挑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也不去凑其他人的热闹。 若说方才一路来不及细看,眼下感受了后不得不承认,在享受这一块上,牧家确实是大户人家。 小厮不间断送上的热毛巾,宾客人手一个的铜制镶宝石小手炉,模样精致、入口即化的酥软点心,甚至还有非是当季的新鲜水果…… 一切的一切,不仅要有财,还得有路子才行。 其他男宾都在攀谈,唯有赵崇埋头吃糕点喝茶。 没得静多大会儿,一位一身富贵的小少爷撇开身边围着的人,迈着姿态优美从容的步伐来赵崇面前。 赵崇先前听见小厮唤他“牧黎小少爷”,想来当是今日的东道主,便起身客气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