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临走依依不舍,将濡湿的帕揣入怀中,她欲夺,他偏不给,一个恼羞成怒,一个死皮赖脸。 “做甚?”眉黛双颦,红着脸一副受气包的可怜模样。 他得逞的黠笑,欺身而上喁喁私语:“行军寂寞,思你时派上用场——” 更长梦短,半梦半醒中享受片刻安宁,不知从何时因一种习惯,她比清心咒更催眠。 枕臂而卧,掩衣阖眸,耐心等待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折返可汗宫的顿巴,手背身后来回踱步转圈,神态没了宴会时的气定神闲。 召集三州头领齐聚议事厅。 下半夜,安插在行宫里的眼线回报,说魏王那边没有任何异常,人已入寝歇息,就连那些侍卫也已在宫外安顿妥帖。 顿巴暗自松气。 头领们打趣,这嫁闺女的比娶老婆还紧张。 无事最好,顿巴暗忖。 临散伙,顿巴再三强调让三州各部提高警惕,加强布防以防万一,又加派守卫看护好公主,直到议亲结束魏军大阵出岷山三十里开外才算功成。 凌晨三刻,梦魇缠身迷迷糊糊的顿巴突然被殿外的喧报声扰醒。 隔着两道门板,就听人报—— “人不见了!” “说明白!谁不见了?”顿巴喘着粗气,皱眉烦躁问 “魏王!”宫人故意压低自己声音,不至于一惊一乍 “确定?”顿巴一个咕噜坐起,瞪大眼睛:“可是去了别处?” “找了,行宫空空荡荡,驻守宫外的兵马也消失无踪。” 顿巴拍案而起,怒目圆睁破口大骂:“一群废物。” 正觉大事不妙。 外殿一阵嘈杂混乱。 顿巴头疼欲裂,胡乱披上袍子打算一探究竟,人还没出去就被卫兵头领堵在门口,急色规劝:“大汗莫出,魏兵诡诈,外面不知哪传的消息,说您以嫁女为由挟持君主!三州首领火急火燎地正往这儿赶。” “胡扯!”顿巴吹胡子瞪眼,知道自己被下套。 “眼下当如何应付?可要动武?”头领请示 顿巴眯眼蹙眉,额头拧成川字,竭力稳定心神。 动便是认罪背锅,不动便受制于人。 两难抉择让顿巴不由想起万国朝会最后困于行宫一事,以遇刺由头对外发兵将各国君王强行圈锢数日。 今日之事如出一辙,同样的戏码又演一遍。 明目张胆地算计,然后煽风点火借口宣战。 低估宗溯的野心与手段,当所有人都笃定他欲挥师南下,剑走偏锋直指北境。 如今之计他顶着乱臣贼子的罪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已然没了退路,除兵戈相向别无选择。 当初他为何会费尽周折谈婚论嫁,现在看来筹谋已久,借此机会将三州势力聚合一处斩草除根。 当然,顿巴也不是吃素的,多年未雨绸缪,招兵买马屯田造械除去自保也为扩张。 这战来得仓促,单从双方实力来看胜算全无,成王败寇决一死战早晚的事儿。 顿巴当即命人发出暗号,封锁关要全境发兵。 按时计算,宗溯人应该还没出关。关隘重重想要全身而退绝非易事,除非内呼外应有人故意放他。 天亮,岷山渡口急报,魏军里应外合大破关道蜂拥而入。 顿巴火冒三丈,发号施令顷三州兵力全面剿杀。 远在蜀地的楚王裴衍日子也不安生,一边要应付狡猾难缠的魏人,一边还有拉拢邻国合力抗衡。 与魏国交战过的胆小怕事,稍有实力的态度中立隔岸观火,左右摇摆不定的怕魏人报复而畏手畏脚。 从邦交策略看,裴衍怀柔以利诱之,宗溯则以势压人。 利诱面前,人首选保命。 因此,宗溯的嚣张跋扈占得上风,裴衍当然也可以威逼利诱,可他须承认宗溯魄力无人能及。 就算八面树敌也可安然度日,行兵打仗犹如家常便饭。 一日,前方带来可靠消息魏王带兵转战三州。 平地惊雷,裴衍蓦然失神。 所有人震惊之余都咒骂宗溯丧心病狂。 只有裴衍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淡笑。 武将谋士纷纷谏言,意见大概分为两派,一面主张趁此良机火速发兵。另一面则枕戈以待,观局度势。 裴衍反问,魏军既然封锁南北防线,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