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溯转眸问:“还有它事?” “奥,臣弟与余东南点兵完毕,原加兴隆、关望援军总共三万,现余一万八千五百人,其中重伤三千余,多数缺胳膊少腿,正着人造册抚恤卸甲还乡,还有五千余兵卒轻伤,也需要休养一阵。战车铁骑,粮草军资都已清点,剩下的兵卒如何编伍还请王兄裁断。” 听了宗韫的回报,宗溯面色沉肃,从他手里接过计册目下十行粗略览阅,又砰地一声将简册合上,表情不善:“戍业城一战楚军未竭力抵抗,我军胜之必然,然、精兵良将悍马铁骑粮草富足仍伤亡众多。” 宗韫应道:“一直以来,楚军兵力虽不及我方,但军械配置却远超我们,我们虽有骁勇的士卒强壮的战马,但血肉之躯难抵快刀利箭,楚军有精良的刀枪弓/弩,战车马具一应俱全,强国利器,兵械装备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当我们还用鞭、捶,对方已用上长/枪,大刀,当我们用上刀、枪,对方已用上弓/弩、石/炮,南楚之军如此强悍,虞池秋氏功不可没。” 宗韫所言不差,提及秋氏宗溯冷哼道:“几日前京都来信,信中提及秋氏,钟离言已特派人南下携礼招揽,不知结果如何。” “臣弟犹记两年前,王兄曾派人招揽秋氏,后来未果不了了之,如此犀首之才,去之可惜,留之大患,若能为大魏所用,我军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刚则易折事不过三,敬酒不吃吃罚酒,命人去把他夫人孩子绑来,让秋正道好好醒醒脑,如若不行,就别怪孤一窝端,既不为孤所用,也休想苟活于世。” 宗溯语气一转,正声道:“传令下去,明日启程回京!” “诺” 落日西沉,余华瑰美,秋木掩映。 宗溯迎霞登上峰顶,晚来风急袍裾鼓吹飒飒作响,身形修长姿态挺拔,负手而立极目远眺,如一只凝立于山尖的雄鹰,于浩瀚无垠的苍穹之下睥睨着世间一切的鼠雀之辈。 往南,是鱼米富庶的蜀地粮仓。 往北,是虎狼环饲的三州部族, 往东,是天下至中的广袤中原。 接下来是南下,北征,还是东扩? 手抚摸着腰间的森冷长刀,望着山脚下的雄师铁骑。 他的人生,刀尖舔血负芒披苇,于黑暗中摸索挣扎踽踽独行,碾着淋漓血肉与皑皑白骨一往无前。 这世间冷暖、多变,最难揣测掌控的便是人心。 欲壑难填,哪有什么是不可辜负的? 曾几何时他也忍过让过,也曾坚定的以为,为君者当以仁德济世,至诚之道方为君道。 可惜他悟错了,柔善、隐忍、礼敬往往被当作是懦弱无能。你退他进,他进你退,步步紧逼如不反抗到最后只能退无可退,想要彻底打垮你的敌人,不是以礼待之,以情化之,而是拥有一双孔武有力的拳头,遇强则强以暴制暴,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