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尽管这个回答和笑话差不多,但是两个人都默契地演了下去——伊塔对上他的眼睛,小小地笑了笑,很缓慢地点头:“……我相信你。” 才怪! 这是个什么变态玩意啊? 黑眸细细地端详着女孩的表情,像是观察着最喜欢的艺术品。忽然,库洛洛又笑了:“唔,小塔这么紧张的么……”他温柔地一根根松开伊塔死死抓着他大衣的手指,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要怕我呀。” 伊塔“唰”的一下收回手,偏过脸去咳嗽一声:“我没有怕你。” 才怪! 这厮吓死人了啊! “不怕我就好……” 库洛洛·鲁西鲁微微弯腰,放下了怀里的女孩,还细心地帮她系紧了松开的围巾。之后,他抬手,白皙的手指慢慢地捋过了女孩一缕缕的红发。 “……其实,不一定……” 库洛洛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歪着脸笑,很轻很轻地自语。 伊塔没有听清。 “……嗯?你说什么?”伊塔觉得库洛洛的动作实在是很渗人,就悄悄退后了一步,试图转移话题,“就在刚才——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吗?” “没什么,”团长收回手,礼貌地微笑,“很晚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伊塔十分坚决地回拒了库洛洛·鲁西鲁。 她用最委婉的猎人语表达了想和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强烈欲望。对此,团长显得很遗憾,并且似乎很不经意地透露出“公寓楼也戒严,你进不去了”的消息。 伊塔:“……请送我回去,麻烦了。” 库洛洛,微笑:“不客气。” 伊塔在心里悄悄砍死了他一万遍。 走过四下无人的街道和一盏盏路灯,路过波光粼粼的湖,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库洛洛忽然开口:“……萨米尔的风格,是出自于一个古老的种族,你听过这个故事么,小塔?” “萨米尔?”伊塔把手塞进兜里,一张口就呼出白白的水汽,“有点耳熟诶……哦,是我演精灵的时候,穿的那身裙子吗?” “是的。” ……您记得可真清楚。 伊塔只点点头,不说话。她对这个人的戒心很重。 “萨米尔一族很美丽。他们有独特的耳朵形状,而且成年后,皮肤上会自动浮现出不同颜色的花纹……就像演出的时候,你在眼睛旁画的纹路一样,”库洛洛看着远处的湖水,“一条代表泪水,一条代表微笑。这是他们一组最古老的祝福。” “祝福?” “是的,他们会给陌生客人的眼角画上这样的纹路。我曾经去过他们的遗迹,神殿里有一些剥落的壁画,画着类似的场景。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个妆容,但是并不清楚它的起源。它其实是萨米尔一族的祝福。” “有点奇怪……” “嗯?” “如果是祝福的话,应该只画笑纹吧?为什么还要画泪纹?” “因为他们并不认为悲伤是一种诅咒……或者,不如这样形容,他们认为悲伤和痛苦也是生命完整的一部分,神的恩赐,是由眼泪和微笑组成的。所以说,萨米尔人希望的,是陌生的客人能够自由地笑和哭泣。这才是他们的祈盼。” 那一刻,伊塔还是感到了这番形容里的美好。 这是个很美的传说。 尽管并不敢说她“了解”身边这个男人,但是伊塔总觉得,库洛洛·鲁西鲁并不会在意这样的故事——不,更精确的说法是,他并不会对这样的人性之美产生类似感动的“情绪”。 库洛洛·鲁西鲁身上有某种很可怕的东西。但是她现在还无法形容那是什么。 她只是能感觉到。 于是,伊塔犹豫着,开口:“你喜欢这个祝福吗?” “喜欢。”库洛洛很自然地回答。 又犹豫了一会儿,伊塔再次小声问:“但是……你的‘喜欢’是我理解的那种‘喜欢’吗——不不不对,呃……你……你——”她斟酌了一下,努力把心里的那种隐秘的感觉具现成语言,“——你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刚一说出口,伊塔就后悔得不得了。 卧槽,不该这么问的! 库洛洛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头,看着伊塔。 那一刻,伊塔不仅想好了遗言,甚至连复活的时候该说什么都想好了。 “……真的很有趣呢,”库洛洛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被触怒的意思,只有一点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