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铸剑铺一事对沈既白来说本不是难事,只奈何这皇帝对陆望舒尚有些忌惮,一举一动都需小心翼翼。 稍有不慎或许会惹上杀身之祸。 只怕要等二人完婚,境况才会稍好些。 沈既白跟陆望舒说的时候一脸抱歉,陆望舒早已料到。 她手盘佛珠掩去眼里的野心,乖巧道:“一切听王爷安排。” 这句话道出,沈既白内心愧疚更甚。 近日宫中多设宴,圣上总是点名让沈既白带上陆望舒。 临近年关,风雪渐多。 陆望舒身子骨不大好,尽管日日烤着暖炉,也在连番入宫后染了风寒。 见她虽对宫宴不大感兴趣,却一步一咳仍要挣扎着上马车。 沈既白心底不舒服,只觉得恩师若在她定是不用受这份委屈。 他还记得恩师只带陆望舒去过一次宫宴,那次后便染上了风寒,自此他再没在宫宴上见过陆望舒。 沈既白到底拦住了陆望舒,“身体不佳便在府上养着,此次宫宴本王替你回绝。” 陆望舒小脸泛着病恹恹的白,“陛下可会不高兴?” 沈既白倒是不担心,只觉得他不高兴与我何干?难道还要为了他委屈自己不成? 他安抚道:“不会,本王替你说。” 陆望舒行了个礼,语气轻柔地道谢:“多谢王爷。” 沈既白不想理会她客套的话,只是出言关切道:“屋外风大,尽快进屋,晚些我令太医再来一趟。” 马车载走沈既白,他从窗子里回眸看了看,只觉得陆望舒那么瘦,穿的那样单薄,似乎随时会被风吹走。 他放下帘子,不去深思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宫宴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的一举一动都需在意。 官场如命场,稍不留神便会丧命。 陛下要的不止是忠臣。 忠臣被猜疑,高官被忌惮。 人心尚且猜不透,更何况是君心。 沈既白下了马车,雪不知何时飘了起了,并不算大。 王府内的窗子打开,雪趁着这个空档飘了进去落在站在窗边的陆望舒身上。 心言端着汤药进来,慌忙关上窗,急切道:“小姐,你身子骨本就弱,如今还染了风寒,怎能吹寒风,小姐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身体。” 陆望舒见她如此着急,不疾不徐地嗔怪道:“又不是泥捏的,怎会如此金贵。若是没有八王爷出手相助,我还能不活了不成?” 心言老实没有她那般伶牙俐嘴,一句话说不出,赌气一般放下热腾腾的汤药。 陆望舒一饮而尽,伸出手来向心言讨要蜜饯。 心言摊了摊手把话还给她,“小姐哪有如此金贵,若是没有八王爷我们还活不了不成?” 陆望舒被苦得咳了两声还没来得及与心言讨价还价,心言就率先示弱递出了蜜饯。 沈既白走时与她说的果然不错,有一太医上门。 陆望舒并不在意,她出生时尚未足月,身体实在差,阿爹四处巡医,自幼中药未曾断过,却仍未有好转。 来的太医是太医院的魏太医,魏太医名唤魏萧白,长相俊朗,因着才华颇高,有几分傲气。 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 大臣更是唤不动他。 这朝堂内外,也就沈既白唤他自如。 只因先前沈既白侥幸胜了他一回。 魏萧白把脉过程中频频摇头,“陆小姐出世时尚不足月,体虚实乃正常,此事不可根治,只能调理。”他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最近天寒虽要多加注意,只是这屋中火炉点的太旺了些,屋内屋外温差过大,易得风寒。” 他看了看候在身侧的心言开口道:“你且将你家小姐治愈风寒的药方给我,我再开一副方子,药结合着喝,平时多加锻炼,虽不能根治,却能强健体魄。” 陆望舒侧过脸轻咳两声,“多谢魏太医。” 待魏萧白走后,陆望舒不甚在意的唤上心言前往寺庙。 梵音寺虽在郊外,却是王侯将相常去上香的地方。 临近年关,前去的官家也多了许多。 陆望舒唤车夫载着二人前往莲因寺。 莲因寺离王府颇远,路上陆望舒静心打坐,心言忙里偷闲在刺绣。 这一趟陆望舒是非来不可的。 今日沈既白前去宫宴,陛下定然会提起婚期,她急需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