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没人知道何老爷子、何老太太、何氏三人在屋里说了什么。 只是从那晚开始,何氏就在老何家长住了下来。 何老爷子对外只说小两口闹了矛盾,何氏在娘家小住些日子。卫氏、王氏几人虽心中不快,但因着何老爷子的态度,也不敢多嘴。 还是胆大的孙氏,借着逗椿说亲的事,闹过一回。 不过,何氏对孙氏的的小心思心知肚明。 她当场就说了,愿意出十两银子的盖房钱。 这话一出,不说何氏,就是老何家其他人,脸色也不再难看了,七嘴八舌的说起盖房的事情来。 何氏也因此,更加理直气壮地在老何家住下来了。 只可惜,何氏没快活几日,就有衙门的人来了。 那天,何家院里安静的,连吞咽口水的声响都没有。 何家众人都是低眉垂眼,听着衙门的人说着何氏犯的一条条罪。 等衙门的人说完,也没给何家众人商量的时间,就这么把何氏压着走了。 而何家众人也怕多生事端,没敢去衙门后牢看何氏一眼。 ... ... 腊月二十九这日,朱九良一觉睡到辰时三刻。 吃了早饭之后,她便像往年一样开始贴窗花。 玉桂扶着木梯子,又将窗花递给她,道:“姑娘,您这样,奴婢害怕,还是让杜仲扶着梯子,奴婢来贴罢。” 朱九良接了窗花,笑盈盈地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往年都是我贴呢!” “可今年有奴婢几个,哪里要劳烦姑娘亲自来的?”玉桂道。 朱九良笑道:“看你们贴,那有什么意思。”说着,一抬头就看见陈凡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她忙从木梯子上下来,含笑看着他,道:“无咎,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吃了早饭没?”一面说,一面将手中的窗花递给玉桂。 “吃过了。”陈凡走到她身边停下,“我来看看你,顺便把何氏的事告诉婶子。” 朱九良听了,忙收了笑容,对陈凡道:“外面冷,咱们去屋里说话。” 陈凡点头。 进了堂屋,朱九良在杌子上坐下,问道:“何氏的事,怎么这么快就判下来了?我以为至少要等到年后才知道结果呢。” 陈凡望着她道:“现在死无对证,只靠赵金贵说的,还判不了罪。” “什么?”朱九良一怔,“还判不了罪?” 陈凡点了点头,道:“到底郑婆子已经死了好些年,当年的证据也找不到了......你知道,衙门判案讲究证据......” 顿了一下,他又道:“不过,因合谋害人的事,何氏被判了三十大板,另八个月牢刑。” “那赵金贵呢?” “与何氏一样。” 朱九良听了,就轻叹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她原以为有了赵金贵口供,何氏不死也会被判流刑。 可没想到,何氏仅被判了八个月。 八个月与那未出世弟弟的命相比,与娘十年怀不上孩子相比,能得算什么苦? 朱九良越想,脸色越难看。 陈凡端了茶递给她,安慰道:“你别急,等她放出来,我有法子治她。” 朱九良抿了口茶,不解问:“什么法子?” 陈凡挑眉,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说完,双眸盯着朱九良的脸。 朱九良愣了愣,转头看着陈凡的眼睛,道:“你是说让赵金贵......” 话音未落,周氏进来了。身后跟着的玉竹提了个食盒。 “小凡来了。”周氏笑。 “婶子。”陈凡忙站起来行礼。 周氏忙拦着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小凡坐下说话。” 说着,她示意玉竹将食盒里的汤端出来,道:“我想你们说了半天话,肯定也乏了。就煮了些红枣汤,你们且喝着暖一暖身。” 朱九良就接过汤,喝了小半碗,笑道:“还是娘煮的甜汤好喝。” 陈凡也低头喝了半碗,赞道:“好喝。” 周氏笑道:“好喝下次我再煮给你们喝。” 朱九良放了碗,问道:“娘,这甜汤阿松那儿也有罢?” “你放心,”周氏道,“一早就让玉桂送他屋里去了。” 朱九良含笑道:“那就好,不然阿松又要说娘不疼他了。” 周氏立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