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仲渊仰着头,眼底竟还有一丝委屈。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灵鉴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问道:“你是如何与夜笙相识的?” 仲渊先是一愣,而后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屋子里关着孟梁。 孟梁体质特殊,她在修行一事上没有什么天赋,却又心存执念,许多修士打着双修的名义占她便宜,偏偏她还不自知。 更别提因为她走得是一条修炼捷径,体内五行灵力混乱,而要想让这些灵力真正化为己用,提升她的修为,先得将她的半妖体质彻底炼化为妖身,再以天材地宝温养调理,如此才能让她彻底摆脱为了稳固妖丹不断饮鸩止渴的修炼之法。 仲渊原本想着他的师傅神通广大,定然知道如何帮助孟梁,可他师父来去无踪神出鬼没,仲渊一时找不到他,又偶然听到许多山精妖怪私下传闻,说琼州河神有秘宝,不仅能助人长生,更能在修为上有所进益。 仲渊想那也许就是他要找的天材地宝,于是带着孟梁一路南下,经人引荐,终于得见河神夜笙。 夜笙将他们二人奉为上宾,更是和孟梁一见如故。 她毫不藏私,送给孟梁很多仙草仙药,包括长生酿。 孟梁体内混乱的灵力归于一统,仲渊明明心中也为她高兴,但每每面对她的冷脸,一开口说出的话总是伤人。 她的体质在变好,仲渊以为他替孟梁找到了救星,殊不知,她们早已私下密谋,要置他于死地。 他说完这些,内心苦闷,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灵鉴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是什么人为你引荐了夜笙?” “是一只叫无咎的水蛇,夜笙很信任他,他也有些目中无人。” 灵鉴心想还能有你目中无人吗,但看仲渊此刻惨兮兮的模样,调侃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也居于水府吗?” “不在,他住在琼州以北的丘山,但他几个月前已经离开了。” 仲渊也清楚无咎离开的原因,只偶然听夜笙提起,他去找很重要的东西了。 不过他隐隐觉得,无咎在时,夜笙似乎还收敛些,他走后,夜笙的行事风格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她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只顾纵情享乐,经常一连几日都醉醺醺的,实在不像个神仙。” “你也实在不像麒麟。”灵鉴到底没忍住。 “我——”反驳的话就在嘴边,但灵鉴到底是他的救命恩人,仲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灵鉴问:“关于无咎,你还知道其他什么吗?” “不清楚,他总是来去匆匆,也少与人攀谈,我来这几个月,也只和他打过几个照面而已。” 妖怪投靠一方主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听仲渊说起无咎和夜笙的相处细节,透着些诡异之处。 问完想问的,灵鉴正要离开,仲渊突然说道:“你能不能打开结界禁制,我想见她。” 灵鉴一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老房子着火? 孟梁都要对他下狠手了,他还一副割舍不下的模样。 灵鉴问道:“你见她做什么?再像从前一样,见了面就对她冷言冷语?” 仲渊低着头,“我也不想的,但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明明都是为了她好,可最后她却恨我最深……” 灵鉴见他这幅颓唐模样,本不想再多嘴,忍了忍还是说道:“你觉得你是为她好,却从未将你的真实想法告诉过她。你将你的想法凌驾于她之上,和那些恃强凌弱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她恨你因为你和其他人一样,从未给过她尊重,从未平等地对待过她,这也是她和夜笙联手的原因,她想做的,其实只有摆脱你。” 灵鉴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仲渊把头埋进膝盖,声音中带着哭腔: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以为她会明白我的。” “你一开始便走错了路。”灵鉴看着他,突然话锋一转:“你其实并非麒麟吧?” 仲渊猛地抬头,他没想到自己会被灵鉴看穿。 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我的师父……其实是我的主人,他捡到一只还未消散的麒麟肉身,而后又随手抓了几只散魂与之相融,最后造出了我这样一个怪物……” 他只是主人一时兴起,伪造出来的一只麒麟。 一直以来,他之所以一直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其实是怕被人发现,他不是真正的麒麟。 所以他第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