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鉴回头的瞬间,红雾迷了她的眼睛。 她心念一动,涤妄从她袖中飞出,刷刷几下,荡清浓重的迷雾。 雾散,夜笙已经不见踪影,方才倚在廊下的渡千帆也一同消失。 宋辞澜大步走近,见灵鉴眼底泛红,连忙问道:“仙君,你没事吧?” 灵鉴摇了摇头。 宋辞澜一到花厅,便看见渡千帆朝着灵鉴扔出一张黄符,他以为渡千帆要偷袭灵鉴,却不想他只是放出迷雾,趁机带走了夜笙。 灵鉴着实没想到渡千帆还有如此神通。 红雾散去,被烧过的黄符碎片飘然落下,灵鉴伸手接住。 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上,还残留着一点朱砂的痕迹。 “仙君,要追吗?”宋辞澜问道。 “追不上的,这是遁影符。” 灵鉴眸色深沉,见宋辞澜面露不解,她又解释道:“遁影符与一般的隐身遁走符不同,它能彻底隐匿气息,任凭多高明的追踪术也无济于事。” 这本就是神君之上才能画出的黄符,以这张黄符上残存的灵力看,他们至少还有三个时辰可以躲避追踪,足以找一个隐秘的藏身之地。 灵鉴暂时不去想那两人,她问宋辞澜:“你怎么过来了?” 宋辞澜道:“仲渊已经清醒,我听到外面似有异动,便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灵鉴略一沉思,“正好,你先将这些人押至水府地牢,全都关起来。” 修士和妖怪们听到灵鉴的话,心中不平,却又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大声言语。 有个凡人修士心一横,大着胆子喊道:“就算你是天界尊神,难道要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我们治罪吗,你凭什么关押我们!” 他身侧之人拉住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多言,那人却不管不顾,继续冲着灵鉴叫嚷。 灵鉴转身,直视他的双眼。 那人被灵鉴目光锁定,他虽心虚,嘴边却依旧散言碎语。 灵鉴眸中微光一闪,那修士一顿,眼神变得混沌。 他神情傲居,扬声说道:“我不过是杀了几个看不起我的同门和几个富户,抢了些金银财宝换取长生酿罢了,有长生酿在,傻子才自己修炼,等我再喝上几坛,修为再提一阶,我便杀回缙云山,让那些老家伙们跪在我面前认错,我要让他们后悔将我赶出山门,后悔没有让我拜在掌门座下……” 那人说到最后,满脸的不可思议,慌乱间抬手捂住了自己嘴。 这神仙道法高深,悄无声息间便能控制他的心智,他一阵后怕,不敢再看灵鉴。 周围人窃窃私语,眼神偷偷瞟向灵鉴。 灵鉴笑得毫无温度,她问其他人:“你们也觉得自己不该被关吗?” “应该,应该!” 众人不敢再造次,灵鉴扔出一条捆仙索给宋辞澜,“交给你了。” 灵鉴立于原地,众人见她抬手捏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手腕转动,捏诀后遥指水府上方。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水府之上,结界流光一闪,灿烂夺目的光闪了一闪,又归于平静。 灵鉴收回手指,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她暂时封闭了水府的结界,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此刻即便这些人还存着歪心思,也不可能逃出结界,因而灵鉴放心地离开了花厅。 宋辞澜施法,以捆仙索将这些人手脚相连,而后押着他们前往水府地牢。 他恢复了本来面目,为首的修士也不清楚他身份,只以为他是灵鉴的侍从,因而问道:“你们这位元君到底是什么来头?” 宋辞澜反问:“元君?” 另一人说道:“他一直仙君仙君地叫,只怕还不如我们知道的多。” 那个修士又说道:“你竟不知那是位元君吗?她道号叫什么来了,灵……灵……” 另一人补充道:“灵鉴元君。” 原来她叫灵鉴,宋辞澜舌尖滚过这两个字,心底突然泛起些难以名状的情绪。 像是雨滴落入湖面,泛起点点涟漪,可仰头看,分明是万里晴空。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令宋辞澜费解。 但踏入幽深的地牢后,他很快又将这情绪抛到了脑后。 也许是因为身上的伤还未完全恢复,他心神不宁,才会冒出奇怪的想法。 灵鉴又见到了仲渊。 他此刻垂头丧气,坐在酒窖的门槛上,一点没有之前的目中无人。 灵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