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鸡鸣了三声。

这里有冬季乡下独有的宁静，连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

夏殊伸了个懒腰起床。

看见窗外落着寒霜，雾蒙蒙的，远处融起一团橙红日晕。

日光照着玻璃窗，在窗户上映出白色冰棱。

刚打开门，就看见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程寒正被爷爷奶奶围坐着聊天。

爷爷奶奶见到程寒，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纷纷夸赞，“这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老人家没什么文化，只能用“有出息”“心善”“聪明”这种好词来夸奖他。

程寒头一回被这样夸赞，略显窘迫。

他礼貌微笑，真诚回应，“爷爷奶奶精神气也不错，跟我们差不多。”

“小程可真会说话。”奶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拉着他的手细细打量，越看越喜欢，不时还冲爷爷点头。

爷爷嘬了口烟，眼里也泛着慈祥笑意。

见程寒装作小大人的模样跟两人寒暄。

不知怎的，夏殊有点想笑。

她抿着嘴走过来，爷爷奶奶见了，眼睛亮了，“夏殊醒了。”

满脸惊喜。

他们也是今早才知道，夏殊和程寒来了。

还是昨天半夜三更到的。

老人家睡得早，起得也早。

大清早就开始忙里忙外，又是收拾屋子，又是准备早餐，说要盛情招待来客。

隔壁邻居听说来了位城里的客人。

纷纷过来凑热闹。

大清早，不少村里人就已经在门口跟程寒打过照面了。

也没进屋，只在门口冲里头喊，“哟，你家女婿长得真不错啊。”

引来一片哄笑。

爷爷奶奶也知道他们瞎起哄。

一脸骄傲，跟着反问，“怎么着，你们还见不得我们夏殊好啊？”

“哪里，夏殊可是我们村未来的大学生，我们可天天盼着她好呢。”

“是啊，夏殊是咱们村的骄傲。”

“能从城里拐回来个女婿也是她本事。”

也就是调侃。

后来该干活的干活，八卦的人也都散了。

家里清净下来。

程寒听了那些话，倒也没觉尴尬。

他也不解释，只是微微翘着唇笑，跟爷爷奶奶聊得火热。

两人还好奇为什么程寒会突然带夏殊回来。

程寒的解释是，“我们最近统考完，学校里暂时放假一天，趁着有空就带她回来了。”

爷爷奶奶了然点头，放下了心。

堂弟懒洋洋被揪起来。

眼睛都还眯着，就被爷爷奶奶叫唤去鸡舍摸鸡蛋。

堂弟提着篮子过去。

程寒有些好奇，跟上堂弟说，“爷爷奶奶，我也想去看看。”

到底是年轻人。

加上程寒第一次来乡下，许多东西都没体验过，想到处看看也自然。

爷爷奶奶非常体谅地点头，“去吧，待会儿记得回来吃早饭。”

程寒乖巧点头。

夏殊才洗漱好，换上了在家穿的花棉袄。

想起堂弟摸鸡蛋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她忍不住跟爷爷奶奶说，“我也跟着去吧。”

爷爷奶奶才刚见到她。

还没仔细打量着呢，见她这么急着跟过去，露出了然笑容。

“夏殊啊，小程这人蛮不错的。”

夏殊红着脸摇头。

“爷爷奶奶，你们瞎说什么呢。”

然而两人只是露出欣慰笑容，说着，“下回多邀请小程来家里玩。”

夏殊涨红了脸。

在两人慈祥的目光中迅速逃离。

-

鸡舍在家后院的围栏里。

用稻草和泥土盖了个小鸡棚，遮风避雨，也算温暖。

底部铺着草垫，水槽里的水换了三道，鸡饲料还很充盈，除了味道有些冲以外，倒也没什么。

堂弟捏着鼻子打开外头的栅栏门。

惊醒了一群刚入眠的母鸡，鸡毛满天飞。

咯咯的叫声不绝于耳。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