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身上的味道出奇的好闻。 夏殊贴着他的背,能清晰闻到那股属于他的独特气息,清新中带着朦胧。 说不出的感觉。 程寒替她挡住寒风。 夏殊悄悄歪头打量他,看见呢子外套上沾了点露水,夜晚清凉的薄雾笼罩在周围,落在他肩上凝成白霜。 她悄悄伸手,替他擦去了那抹白色。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程寒回头看了眼,又转回去了。 “你要是冷,就抱紧我。” 风将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清冽的温柔。 夏殊连忙缩回脑袋,害羞地摇了摇头。 抓着他衣服的手却不自觉拢了拢。 - 乡下的夜晚比城里安静许多,温度也更低。 月光照在幽僻的小道上,两旁的枯树点缀着灰黄的泥土,在旷阔的田野上延伸出一条泛白的水泥路。 路面印着掉漆的交通线,斑驳蔓延至远处的村庄。 月色皎洁,摩托车在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冬天的风追着车影跑。 夏殊漏出头盔的长发被风吹起,耳边全是呼呼声。 行驶将近两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远远的,就听见村里传来的犬吠,接二两三,叫得凶狠。 程寒一顿,开摩托的速度都慢了几分。 夏殊察觉到他身子一僵,眨了眨眼睛,小声问他,“你怕狗吗?” 程寒凝声摇头,“不怕。”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背部明显比之前僵硬许多。 估计是车鸣声太响亮,离夏殊家越近,狗叫声越响亮。 程寒握着车柄的手都攥紧了。 夏殊悄悄笑了声,抓了抓环着他腰的手。 “你别怕,我家里也有一条狗,但它很乖,从不咬人的。” 这是实话。 家里那条大黄狗很懂事,认熟。 离家还有段距离,它已经眼巴巴站在铁栅栏门前了。 夏殊家位于村头处,家门前种着几棵苍天大树,枝繁叶茂。 两层的红墙楼位于树叶间,窗口亮着幽黄的灯。 估计是听见摩托车的声音,二楼窗户被人打开,从里边探出个脑袋来。 “程寒哥!姐!” 熟悉的声音响起,堂弟趴在窗户边冲俩人招手。 说着,一溜烟跑下楼去开门。 此时已经深夜近三点,村里头大多数人家都已经歇息,只有这里还亮着灯,一眼就能看见。 两旁的邻居都是独栋小院,相隔着几米远,家里都养了狗。 摩托声惊起了四面八方的犬吠,叫得惊天动地。 程寒手脚僵硬地将摩托车停在院门前。 只不过等车歇火了,那些叫声就逐渐消失了。 程寒轻松不少。 他将头盔一摘,长腿往地上一搭,向后递给夏殊一只手。 夏殊见了,扶着他的手掌心翻身下车。 摘掉头盔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满是冷冽的泥土气息,很熟悉。 夏殊情不自禁露出舒心的笑容。 十分放松。 夏殊十分热情地带着程寒往前走。 口袋里的钥匙派上用场。 她摸出钥匙开了大门。 前大门一开,大黄就从里头蹿了出来,直奔夏殊而来。 大黄在摩托车旁摇着尾巴,仰着小脑袋,张嘴吐舌,眼睛亮亮的闪着兴奋的光芒。 夏殊就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大黄乖,等会儿给你喂骨头吃。” 大黄像是听懂了般,更加雀跃。 估计是意识到有陌生来客。 大黄绕着程寒转了一圈,用鼻尖在他脚踝上嗅着,似乎在打量来人。 程寒扶着车,身子僵硬,根本不敢乱动。 见状,夏殊偷笑了声。 “大黄,这位是重要的客人。” 大黄似乎又听懂了,开始对着程寒摇尾巴,露出了欢迎的表情。 只是它这样的行为,在程寒眼里反而增添了几分可怖。 儿时被凶狠的疯狗追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危险感顿时让他汗毛倒竖,心跳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