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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怜月第一次朦胧感受到自己对赵则一有好感的时候,他与现在的性格完全判若两人。他沉默而内敛,眼睛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静静地站在一群躁动的少年之间是突兀的老成。

十六七岁的年纪,连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都不太清楚。她不敢妄言着给这份悸动定性,便模糊地判断着自己对赵则一有好感。

所以才任性地要求着要坐在赵则一旁边。哪怕只是好感,她也是要乖张地霸占着靠近他的机会的。即便没有好感,第一眼她也会要求当赵则一的同桌,跟帅哥当同桌多养眼啊。

自从约定了要给徐怜月补习功课,赵则一不再放学铃一响就拎着书包走人。

徐怜月随意地在试卷上勾勾写写,挑起眼皮偷偷去看赵则一。不过一眼的功夫,就被赵则一抓包。

他甚至视线都未偏移,眉头微微皱起地看着徐怜月之前的功课作业上,右手一边快速地在一边的草稿纸上记着错题。“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赵则一,你之前每天放学走那么急是为什么?”徐怜月毫无所提问题与学习无关的自觉,问得理直气壮。

夕阳西下,窗外是艳丽的晚霞。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还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边笑闹着边磨蹭着手头的作业。还有他们这对同桌,在多彩的晚霞中对视着。

赵则一收回视线,用笔敲了敲徐怜月的试卷,沉着声音开口:“专心学习,问点有用的。”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就挺有用的呀。”徐怜月干脆停下笔,撑着脸看着他。还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脸颊被撑着鼓起一块软肉。“赵则一,你要给我解惑才对,这样我才能专心学习。”

赵则一顿了几秒,抬起睫毛,霞光倒映在他幽深的瞳孔:“放学之后,我要去餐馆那边打工,接受学生兼职还包餐,去晚了赶不上晚饭。”

她娇生惯养惯了,身边大多也是少爷小姐,倒是很少听说过这类事情。倒是对赵则一的家境又多了几分认识,是与她完全不同的世界。

徐怜月眨了眨眼睛,开口:“这样啊……我是不是也要给你包餐。”话一出口,又摇起了头,嘴巴念叨起来:“唉,不行不行,爸爸要是知道我带男孩子回家要骂我的。”

她低头,翻弄着自己的小书包,抽出几张钞票塞至赵则一手中。“包餐钱。”

赵则一看着手里的钞票又抬起眼睛看看她,默不作声。

以一顿晚餐为标准,应该不算少了吧。再说她现在身上没什么现金。赵则一答应补习之后,徐怜月便总是每天出门前带上些现金给赵则一当天结款,他比起转账更喜欢现金的结算方式。

“咳咳,你别担心,我这边的兼职肯定比饭馆那边更稳定,再说了端盘子那些粗重活多累啊,我这成绩可提升空间可大了,需要长期补习的,是长期兼职。”徐怜月一点成绩不好的不好意思都没有,反倒有些引以为豪的自喜。

赵则一看着她微微笑了,弧度极淡。他将桌面上记录着错题的草稿纸推至徐怜月面前,指着白纸黑字:“好,我会好好教你的。这几道题解题思路是一样的,跟着我刚刚讲的方法重新做一遍。”

徐怜月正被他的笑迷得五迷三道,听到这话一下子□□脸来。

少年赵则一如松似竹,清冷沉稳,寡言内敛,但只需一个笑便可以把她的眼睛都勾走。是她多幅随笔画作的灵感来源。

又是家贫而咬牙挤时间去讨生活,却能名列前茅的聪明优等生,更令徐怜月钦佩不已。他与她完全不同,无论是成绩、家境,还是性格、喜好、气质,都相反得犹如镜面。这倒是让徐怜月更加好奇,对他探究非常,兴趣深深。

成年的商人赵则一虽仍是一副清风朗月的长在她心尖上的长相,却善于虚与委蛇,笑里藏刀……

时间久了,她也分不清自己爱着的是怎样的赵则一。而赵则一,又是怎样。

徐怜月双目放空地看着电梯的楼层数字变换,直到电梯门缓缓在她面前打开才回过神来。

刚一打开公寓的门,小白就兴奋地扑上来,尾巴摇得堪比螺旋桨。

她蹲下身来,将脸埋进小白的蓬松的毛发里疯狂猛吸,手不断地揉着小白柔软的耳朵。“小白啊!妈妈好想你,外面好可怕!以后我还要去上班养你,呜呜妈妈会加油的。”

又转念一想,魔怔地捧着小白傻笑的脸:“不行,你怎么这么舒服呢。要不妈妈给你也找个班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狗咖能让你去打工。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小白虽不知道她唠唠叨叨的这一长串是什么内容,但出于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一下子耷拉起耳,小跑着回狗窝了。也不敢想以往那般缠着徐怜月陪着它玩,生怕一下子惹得徐怜月看它傻笑的模样不顺眼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