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其实已经不太习惯有人服侍自己,在华山书院十年,日常生活的一切都是靠自己,。 念及此,不由得想起天历二十一年,祁愿先遭父丧,同年冬日,母亲也郁郁而终,而她是昭宁王府唯一的继承人。 群狼虎视时。 她的师父向她伸出一只手,问:“可愿随老夫去往华山书院修行?” 幼时的她望着这位风仙道骨的白发老者,忐忑的将手搭上老者那双被岁月侵蚀的宽厚手掌,说了句:“愿意……” 这一声愿意,她成了他的第七位弟子。 纵使众多的声音试图阻止着老者的行为,可都没有人能够成功,因为他在南芜国的地位举足轻重,他是南芜国的圣人,没有人可以不敬他。 这位圣人救她于水火,对她悉心教导。一日师,白日恩,这份恩情她大抵是还不完了。 还有同门的师兄师姐,虽然有时闹腾了些,可都是无可挑剔的好。 祁愿想起这几个师兄师姐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而后,祁愿脸上那温和的神情荡然无存,几缕霜华似有若无的落在她的面庞,只有说不尽的清冽与雅,左颊上赫然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在白皙的脸上尤为明显,并非添上艳丽,而是更显清冷不妖。 坦然的说,她并非什么能够让人折腰的绝色,只是气质居上。 祁愿躺在在床上入睡前最后想的是……大概她今天的表现还算让他们满意吧。 …… 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微光照耀大地。 祁愿睡得不久,一起来就为自己绾上了发髻,红袖一听到起床的动静就迅速准备起了洗漱用具,一会儿的时间连早点也端了上来。 连带着一封书信。 信上的内容大概是: 祁小丫头,吾徒阿彦没房住,愿汝收留几日。 祁愿眨了眨眼睛,想起了那个与自家师父风仙道骨完全背道而驰的蜀中剑阁阁主赵师伯,初见赵师伯时她真的很难想象师父与赵师伯这种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边竟然会是同门师兄,而且稳重的师父居然还会是师弟。 这字迹甚至不用多加确认,她见过几眼,可以说是笔走龙蛇,不堪入目。 她是听说过赵师伯的这位徒弟的,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只是说起来他唯一来的一次她还恰好没有见到。 按理来说她当唤他一声师兄。 祁愿洗漱完毕后,吩咐让红袖多添置一双碗筷和准备一间客房便赶忙赶急的走出去了。 很快,她就看到彦师兄了。 一袭边角带着金线的黑色劲装,墨黑的长发一丝不苟的高束起,束带将腰身完美的勾勒出来轮廓,双手环在胸前拿着佩剑,逆着光让人难以看清全貌。 再走近些,祁愿才叫人完全看了清楚,彦师兄的年龄与她相仿,肤色偏白,正处于少年与青年之前,眉眼间的青涩尚未完全褪去,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棱角分明,朱红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二人同时看着对方,一时间都没说出话来。 是祁愿打破了这个只有三秒的僵局,行了一个拱手礼,柔和的笑道:“师兄。” 东方彦也回礼,“祁师妹,多有叨扰。” 祁愿愣神的那几秒是因为她觉得方才背光时看向师兄时怪眼熟的。 东方彦则是没想到那几个不正经的师兄姐弟居然还有个似乎挺正常的小师妹。 祁愿一边走在前边领着路一边偏头询问,“师兄还未曾用早膳吧?不如一同用膳?” 经这么一说,东方彦突然发觉自他昨日下午进城以来就没有进食过,原因无他,倒也不是没钱,只是他来晚了,盛京内大大小小的客栈都满店了,想起那不靠谱的师傅的书信时天都黑了,正欲去寻人时却又发现迷路了,于是他兜兜转转的,终于在清晨时向人问路而来。 东方彦点头嗯了声,似是觉得不够,又道了一声,“多谢。” 一路上大多是祁愿在主动的说话,东方彦听她问一句,他便答一句,偶尔也问回一句。 一路上来也不算尴尬,用膳时倒是都默契的不语,低头吃饭。 在让红袖领着东方彦去往别院末时,祁愿又问:“师兄此番也是去羲和的吗?” 东方彦又想起了又要云游四方的师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吃了住了祁丫头的,就多照拂着点你师妹啊。” 东方彦点点头道:“是。” 祁愿点了点头,回了声好就同东方彦道别了。 红袖奇怪的想着,不是师兄妹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