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刹,发动瞳术。 启明。 再次看过去时人已经不见,只剩一片黑暗。 闻声,巡军匆匆而来,黑衣人见状逃离,巡军却并未动身去追,任由他们四处窜逃,一番下来竟是没有留下一人。 “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十几个巡军跪下一片,为首说话的巡军已有四十好几。 话语中没有丝毫罪意,像是笃定她不会受伤一般。 祁愿直接将手中从侍卫抢来的剑丢在他的跟前,兵器砸地的声音清脆,她皱着秀眉怒道:“本王刚出宫不久他们便迫不及待来行刺,为何不追?为何不将人留下?” “属下无能,只顾着王爷安危了。” 好一番说辞。 祁愿还欲动口,太子李珺伴着明火,带着府兵赶来,身着织金锦袍。 “小昭王可还安好?”李珺神情紧张,好似不知情一般, 祁愿行礼轻声道:“无事,仪容不整,让殿下见笑了。” 祁愿说的不假,她的发髻在打斗过程都散了,簪子握在手上,翠绿色的衣裙更是染上了鲜血,本就白皙脸上经过刻意的伪饰更显苍白。 旋即,太子正义凛然道:“本宫先送你回府,此事本宫定会上报陛下,严惩幕后黑手。” 祁愿用手抹了抹那不存在的泪珠子,一脸感恩的看向太子,“多谢殿下。” 说罢,太子安置了马车,俨然一副送人回家的架势,祁愿也没有与他客气,重新坐回了马车。 而祁愿此时心中默想,摇了摇头。 这太子怕不是被算计了,她前脚刚遭行刺,后脚他人就赶到,好好的太子府邸他不回,偏偏就来了这?哪有这么巧的事,放在别人眼里难免不会想这是一出想要英雄救美,贼喊做贼的把戏,可偏偏祁愿现在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将到昭宁王府时祁愿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十年足以改变太多。 门前高悬着的那块烫金匾额依旧,王府如记忆中别无二致的辉煌,只是随着年月累积陈旧了些,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记忆皆在此处顺着心头蔓延,无数次,反反复复出现在梦中刺得她发痛。 夜深露重,可昭宁王府大门外却还有几抹身影存在,焦急的等待着。 是旧时的家仆,来的只有林嬷嬷和管家,还有一个打着瞌睡的小丫鬟。 祁愿下车后规矩的行礼与太子道谢作别。 而后,林嬷嬷焦急的走下台阶,五六十岁的年纪可疾走下来的步子却不慢,头发花白,如同幼时一般满脸慈爱的看着祁愿。 林嬷嬷握着祁愿的手,细细的端详着她的脸,强忍着眼泪,“让小姐受苦了。” 林嬷嬷该唤她一声王爷,可林嬷嬷还下意识将她换做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王府小姐。 祁愿轻轻摇头,温声细语的回应着:“师父待我极好,这么多年来未曾受苦。” 她扶着林嬷嬷向王府走去,“夜深了,先进去吧。” 林嬷嬷伸出一只手轻抹泪花,“好……好。” 张叔拉过刚刚打盹的丫鬟向凌殊介绍,“这丫头是林嬷嬷的孙女,以后就跟着王爷,照顾王爷的起居。” 说罢,她朝祁愿行了个礼,低着头,“奴婢贱名红袖,见过王爷。” 红袖也不过十五六岁,神色恭敬,是个聪明伶俐的人。 凌殊摆手让她起身,随后好说歹说才让让林嬷和张管家去睡觉,让红袖领着她去如今的住所。 青砖黛瓦,纵隔十年,依旧历历在目。 红袖提着一盏灯,熟练的带着路,过不了多久就到了房前。 “王爷可要沐浴更衣?红袖已经备下了热水。”红袖回首问道。 其实术士大可捏个简单的清洁术洁净自身,但大多数人更喜欢沐浴清洗,清洁术大多也只用来迫不得已或者紧急情况时。 同样的,术士们虽说可以辟谷不食,却也会吃饭,有的是为了满足口欲,有的是因为食物中富含灵气。 术士不代表免俗,他们亦如常人。 所谓常人也术士之间的分别其实也不过是天赋的高低。 所谓天赋就是悟道的灵性与感知天地灵气的能力,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祁愿觉得天色已晚,想到在府门外等候自己到站着打盹的红袖,便向她摇了摇头,让她也回房,不必理会自己。 祁愿翻找了件衣袍,而后径直走向浴房,捏了个手印就轻松的将浴桶里的水加热,泡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