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却已经猜到,北边的……兵权。 北边的兵权世代掌握在昭宁王府,前昭王死后本应该由下一任接手,可当时的祁愿年仅六岁,不足以掌控。朝廷并不是没有试图趁机收了兵权,可每次派出大将不是自请免职便是突然死亡。 显然,是北边的人发出的抗议。 毕竟众所周知却又秘而不宣的是,镇北军只认昭宁王。 可偏偏朝廷抓不到他们违逆的证据,于是北边的兵权至今无人掌控,只是由旧时的几个将军管理的。 而北边的兵权又是整个南芜最为强盛的,南芜那些个人可都对这兵权虎视眈眈,她也不会再像儿时那么好杀了,于是各方不得不讨好着祁愿,得到祁愿就等同于拿下兵权。 所以当他们看到如今小昭王那温良无害的模样都忍不住好笑,认为稳操胜券。 当然也有不少人保持着警惕的态度。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祁愿思索着这声音的主人,无果。她踟蹰地想是否铤而走险探一探呢。 月光下映照着祁愿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变成血红色,透过夜色与障碍试图看清是谁。 是三皇子李璟。 倒是也不奇怪,现在最有资格竞争皇位的就是太子与三皇子了。 李璟似乎感觉到一丝气的变化,微乎其微,本能的想要抬眼去看。 可身边那人却打断,“太子那边似乎已经着手让人去接近小昭王了。” 李璟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无人。他又轻叩石桌,思索一番,“无妨,这种东西不会那么容易吐出来的。” “是。” 凌殊早就在看清人后轻声离去了。 在御花园行走的大部分是女眷,一路上不少人对着祁愿行礼问候,有的想要与祁愿一同结伴赏花,祁愿都欣然接受。 “王爷,听闻您此次回京是为了羲和是吗?”说话的人相府嫡女柳薇。 祁愿不假思索,“嗯。”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今年刚满十七,我也要去羲和,我能同王爷一起吗?”柳薇熟稔的挽着祁愿的胳膊。 祁愿虽然本能的抵触他人的触碰,可终究没有拒绝。 祁愿温声道:“可以的,不过我学艺不精,倒是怕拖累了你。” 柳薇也不知话里的虚实,祁愿可是在华山书院待了整整十年,有华夫子的教导,谁能小瞧呢? “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柳薇依旧笑容满面。 时间飞快流逝,很多人都已经离宫,皇帝也特地派遣了一辆宫车送宁殊回府。 宫外黑夜如漆,万籁无声。 祁愿稳坐在宫车内,双眸轻闭,在思索着。 如果按照三皇子那边的人说,太子已经派人接近她了,那么这人会是谁呢?今日同她交谈的大部分是女眷,也有少些男子,最值得怀疑的还是柳薇,其次是沈婉婉。 柳薇是柳皇后母家人,要唤柳皇后一声姑姑,柳皇后平日里很喜爱这个侄女,而太子又是柳皇后所出,嫌疑当大。 沈婉婉虽是没什么太大问题,平日不爱与其他贵女外出交际,就喜欢在府里学习一些剑术,但问题出在了她的将军父亲身上,明面上他与太子并无过多牵扯,可据她的消息,这沈将军应当是太子的人。 暂且由他们去争吧。 祁愿如扇般的眼睫微动,突然掀开帘子懒洋洋的靠在窗棂便上,不动声色到看着周遭。 没过多久,数名黑衣人自屋顶而下,刀刃上淬着各色的气,没有过多的话语,操着刀直冲祁愿,目的明确。 车夫慌乱的躲避,同行的侍卫也一拥而上,刀光剑影,术法交错。 看了一会儿凌殊也就看出来了,黑衣人不停的靠近她,逼她出手,一招一式都不是为了取她命,不就是想看看她是个什么水平吗? 她也如他们所愿,随手抽起身边的剑,跳下车参与这场搏斗。 不得不说祁愿真是拿捏得刚刚好,一手剑术平平庸庸,杀不死人却也赔不上命,旁人还得担心她被抓。 适时的说上两句,“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其实祁愿能够感觉到距离她不远处的屋檐下站着一个人,不过这人很怪,他既没有蒙着面,也没有对她出手,却也没有要救人的意思。 他只是环手站着,淡淡的看着。 皓月当空,可月光并未眷顾于他,祁愿单单用余光瞥他也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知道他身姿挺拔,站如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