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这是上好的玛瑙头面,单是上面一颗坠子便不止一两,你别当我是个妇道人家不识货,就诓骗我,少了五十两我是不卖的。”

当铺中,隔着高高的柜台,一穿着普通却干净整洁,盘头只插簪子、模样寡淡的女子垫着脚尖,与掌柜如此说道。

掌柜穿一件褂衫,细细打量了女子,见她虽然穿着普通,却瞧着并不傻,还能拿出如此昂贵的头面来典当,料想对方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便问了一句:“你可是替你们家夫人来典当的?”

女子本想摇头,却又琢磨了一番道:“是了,我家夫人说了这头面值不少钱,若非家中急用万不会拿出来典当,还只卖五十两银子。掌柜看着也是个识货人,要是觉得五十两不成,我就去别家问问。”

掌柜忙摆手挽留,之后伸出五根手指:“就五十两,就这么定了!”

女子点头。

不多时,掌柜取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女子,又递上去一张当票。

女子将五十两银子方面清点收好,而后微微迟疑将当票收入囊中。其实这当票于她而言并无用处,她心里明白自己绝不会再将此成婚时佩戴的玛瑙头面赎回来了。

女子名叫宋秋兰,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前一阵突然魂穿而来的。

原身与她同名同姓,命运却大相径庭。

她自小家境普通,却家庭和乐,虽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一路顺风顺水,前些时候还和竹马订婚,不想两人出去游玩途中遭遇车祸,再一睁眼,她便穿越到了这里。

而原身家境富裕,父亲还是个五品官吏,从小从不缺衣少食,人养的珠圆玉润。然却被庶妹陷害丢了名节,只能被娘家当烫手山芋一样随便许配给一个贫家秀才。

嫁人之后,原身本以为能过上妇唱夫随的寻常日子。却不想对方只是图谋她的嫁妆,将她嫁妆榨干之后,又逼着她日夜织布,她累坏眼睛,双手生茧,好端端一个富家千金不过嫁去一年便被搓磨成了瘦巴巴的普通妇人,即便如此,三天断五婆婆仍是嫌迟,对她苛责虐待。

前不久,丈夫靠她的嫁妆纳的妾室生产,是个儿子,一家人喜气洋洋,唯有她被迫伺候妾室月子,比付费做奴才还不如。

这种日子原身忍得,宋秋兰忍不得,当看见狼心狗肺的丈夫和妾室恩恩爱爱,把她当老妈子一样使唤后,她爆发了:老娘,不干了!

她愤然写下和离书,逼着丈夫签字:“这苦巴巴的日子老娘过不下去了,和离书你签了还好,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要是不签,我现在就投井自尽。待我死后,自有我娘家人上门讨要我生前的嫁妆,你届时若不给,名声仕途也别要了。你若给,想是这家产悉数都要变卖!”

宋秋兰以为自己这出鱼死网破很奏效,但高估了丈夫钱和礼的脸皮厚度,那人双手插腰,毫不畏惧地指着她破口大骂:“你别忘了你怎么嫁进来的,除了我还有谁要你?你就算死了,这嫁妆我也一文不能还,再说,如今玲儿生产,你也是孩子嫡母,就算你死了你的财产理应留给孩子的呀!你父母要是非要,那你的死因可就有文章可做了。”

那时宋秋兰才看清原身的生不如死的处境,不过宋秋兰执着于要和离,此后闹出不少事情来,装疯卖傻、一哭二闹、半夜磨刀的事情没少干。

终于她没崩溃,婆家全家崩溃了,婆婆硬是逼着钱和礼和宋秋兰签了和离书。

离开那天,前夫趾高气昂地表示:“你一个坏了名节又被休的女人就算回去,你娘家也未必要你,到时候只怕会赔上更多嫁妆送你回来。宋秋兰,你这辈子只能栽我手里。”

宋秋兰浅浅一笑,她本来就没准备回娘家。那种名声比骨肉的命都重要的地方,她也不想久留。她是一个现代人,不肯接受寄人篱下,也不能接受被封建礼教桎梏,既然原身已经名节败坏,那她反而没什么忌惮,可以去完成自己更广阔的天地。

拿到和离书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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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到原身身上后,她继承了原身所有的记忆,她记忆中有一个地方,那是一个民风质朴的小村庄,因与两座城相邻,村民可以贸易交易,所以村子相对富裕,生活和美。

原身曾经在村子里的亲戚家里避暑小住过几日,那段时间是原身最快乐的时光。漫山遍野的野花总比宅院花坛中精心养护的花草更美,潺潺溪水卵石也比府上毫无观赏的假山更真实。那里的人简单淳朴,比宅院中争风吃醋的女人、勾心斗角的一大家子好得多。

在那里,恐怕宋秋兰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

她现在无处可去,莫名想到了这个地方,想定后,她到离钱家不远的一处荒地,用手刨开已经被晒的干裂的土地,从里面挖出一个匣子。

这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