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彻彻底底的笑话。

佟林纾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不得不顺从，这个只有问她自己，但即便婚后，她也始终不曾放下周家，多番示好才缓和了两家的关系，也便有了之后的定亲一说。

“既然母亲不喜欢，父亲又为何要强娶？”裴沂低声道，佟林纾自己便是父母权衡下的牺牲品，却还是将这些东西强加在了儿女身上。

成人之美虽是君子之风，但哪个人不曾私心过。“你母亲嫁给裴家比那周家好上千百倍。周家郎君性子太软，所听所言皆随父母，并非良人。阆王虽做事不够光明，但至少他做得出也不曾负过你母亲。”比起妻妾成群的世家，阆王府简直好太多了。毕竟自佟林纾嫁过来便没有吃过苦受过怨，整个裴府她说了算。裴旸也不会干涉她做的决定，包括与周家定亲。

只可惜，周家儿郎夭折，佟林纾的所有奢望都被打消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双方已然成家，让她放弃阆王妃的名头她也不会愿意。但忘却曾经的美好，却也不能够。所以便想借由有儿女婚事与心中所想的那人近一些，再近一些。

裴沂蓦然知道了母亲讨厌自己的理由，却也不觉得难过。母亲是心甘情愿也好是言不由衷也好，都已经过去了。但她对佟林纾的恨却不会过去。裴沂想起与云家的亲事，便不由得遍体生寒。她若没有反抗，就这么嫁到了云家，是不是又会成为第二个佟林纾。幸好她遇到了萧不离。

纵然明白佟林纾的苦楚，但扎进去的刺却是没办法拔掉的。裴沂回到了裴府，裴老妇人得到消息亲自出了祠堂，将人接了进去，并告诉裴沂那日在场的仆妇都发卖了。也就是说那日祠堂发生的事情，她不说，便无人会知晓。裴府照样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

裴沂应了一声，没有再纠结此事。她进去的时候看到佟林纾走了出来，她微微欠身后便转身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佟林纾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萧不离将裴沂送回去后便让人调转了方向，但并不是回萧府，而是去了西市的医馆。

郑桜犹豫了半晌，才低头道：“您就这样放十一娘子离开，不担心她会反悔吗？”

“她若不喜欢，我强留着也无用。”他和裴旸不一样，不会将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强拽在身边。从裴沂在大洪山救他的时候起，他便知道他想把这个人留在身边。但他和裴沂相识尚浅，他的很多事情裴沂都不知道，裴沂也未曾见过真正的他。所以那日他才会故意让人将裴沂引到地牢，正巧看到审讯花言的一幕。

他想着若是裴十一真的害怕或是不能接受，那么这亲事也就罢了。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考虑到裴家带给他的利益以及对裴沂的不讨厌而已。如今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后，自然会试探对方的态度。

“十一娘子遇到将军，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郑桜有一些感慨，他想也不是所有人都敢拿杀人这件事情来试探未来的夫人。

萧不离却知他往后杀的人会更多，而且迟早有一天会让裴沂看见。若不及早让她知晓这一点，又如何确保在他真正付出感情后不会被背叛。

去得医馆，却被告知楚清怀并不在。这让萧不离有一些烦闷，但很快他便知道楚清怀被人请走了。这人好巧不巧的正是陈文以。

当初楚清怀与他说他碰上太子纯粹是巧合。但相交多年，他如何不知道楚清怀的心思。巧合是假，结识倒是真的。一旦陈文以发现萧不离有楚清怀这样一个人之后，势必会将楚清怀的过往查得清清楚楚。

楚清怀的过往很简单。罪人之子被流放边疆，在贫瘠的村落里长大，然后无意中救了萧不离一命。因想着为父平反，故而来到了王城。

楚清怀所在的楚家乃是东临一带的富户，其父亲当年与东临州府交好，后来州府被查出贪污受贿，楚家也被牵连其中，成年男子问斩，稚童女眷全部发配边关。当年州府贪墨一事是真的，但是楚家牵涉其中却不是真的。不过是有人觊觎楚家钱财将其拖下水而已。